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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立刻将皇上吩咐他带上的东西拿了出来,太皇太后看不懂,道:“她一介女子如何能参与朝政!”“只是画图而已,朕也想多了解一些卫氏的奇思妙想。”康熙眼神凉薄在伏地的人身上一落,“日后她还可以教朕的女儿们,若是她们能学得她的一成,日后去了草原也能大展身手,或者教朕的儿子也成。”太皇太后听他越说越离谱,道:“你这是胡闹,她什么身份,也配教皇子!”“她出的一些题连传教士都做不出来,江南的一些大儒也对她的算学多有赞扬,朕亦与她探讨过,她有没有这样的能耐,且观日后,东北和西北皆不太平,朕还准备试试她造的武器呢。”“当真?”太皇太后狐疑,说到这个份上了,只怕这个卫氏有一些本事的。康熙含笑:“朕少一个妃子却能得一个人才,何其划算。”太皇太后见此,睨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她若是早说,哀家也不会这么罚她,活该她要当个锯嘴葫芦!”“皇玛嬷说的是!”康熙含笑看了眼地上的夹板,道:“当日地动,她一把将孙儿扛起抛出了屋外,自己和梁九功一同埋进了土里,那日光景倒叫朕想起来她当初救先皇后的时候。”太皇太后信了,当初卫氏以一己之力就能将钮祜禄抱起,的确是个有能耐的,“卫氏有功。”康熙点头,道:“那夹板本是用来固定她碎了的腿骨的,怎么落在了地上,这几个不知轻重的奴才误我大清的肱骨之臣。”“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肱骨之臣了,”太皇太后冷冷道:“她不是一个画图的,伤了腿又不是伤了手,难道还不能继续为皇上效力?”康熙笑道:“皇玛嬷说的是,还好是地动以后废了腿,不是在这儿之前,要不然孙儿埋进去也无人相救了。”太皇太后笑嗔,“瞎说。这几个奴才一贯不解人意……”康熙淡笑不语,太皇太后见他笑得清淡,分明置身事外等着她来发落,心头不快,便也冷了声音,“将这等不知数的狗奴才拖出去,打死了事!”其余妃嫔大气不敢出,康熙起身道:“卫氏孙儿便也带走了,叫太医给她瞧瞧,腿脚还能不能用。”太皇太后轻应了一声,长绮被扶了起来,康熙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赶紧将她背上。屋中一时皆陷入沉默,这时被拖到外面的几个嬷嬷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传来,叫人听得心惊。太皇太后今日被扫了面子,神色不好,沉声道:“都退下吧。”众妃起身,齐声道:“奴才告退。”她们出了大殿,看到庭中立着一人,穿着藏蓝色的常服,此刻负手而立,站在天底下,日头高照,他身影显得高大异常。众妃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头惴惴,不敢有丝毫喘气声。地上的几个老嬷嬷被按着,板子一下一下地落在她们身后,从腿骨一直打到臀上,惨叫声一声连着一声,血水渐渐渗透了衣裤,染红了杖刑的板子,很快那嘶喊的凄厉减弱。初冬的风已有了严寒之势,杀尽了百草,将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也带落在地。众人浑身发寒,只看到帝王不住摩挲自己的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那身影冷硬地像是谁也触碰不到。等到杖刑施完,那道藏蓝的背影抬步离去。佟贵妃脚下一踉,脸色惨白一片,宜妃更是如此,攥着帕子恨得眼睛赤红,那个女人她凭什么!安妃心头怅然,摸了摸发鬓。……乾清宫内,长绮咬着木棍,满头大汗,太医给她重新正着骨,腿骨嘎达的声音听得一侧的宫女不忍地别开了头。长绮目光丝毫不闪躲,看着变形的脚腕重新恢复到原来的地方。太医也忍不住佩服,在一边儿道:“娘娘,左脚已经接好了,您再忍一忍。”长绮没吭气,感觉汗珠一滴一滴往眼睛里钻,她咬着木棍嘴角勾起,只想笑。一旁的宫女儿轻手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娘娘,别看了。”长绮生生看完了自己的双脚如何恢复到原位。“好了,娘娘真乃巾帼。”太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写了药方,让人去煎药,又殷殷叮嘱了几句。长绮轻声道:“多谢!”她的声音有些哑。太医忙道:“臣当不得。”人走后,长绮躺在床上后背全湿透了,她笑了笑,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康熙回宫的时候遇到了接骨的几个太医,问了一声情况,太医不敢隐瞒,一一说了。康熙嘴角勾起,深眸没有一丝温度,“骨头这么硬。”他抬步入了院内,进了屋里看着床上的女人,她正攥着心口的一个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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