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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中间隔这么久的时间,说不定拖一拖就黄了呢?
如果黄了,那不就不用写报告、被审查组逼逼逼逼问个不停了吗!
现在看起来是躲不过去了,王雪娇缩在单人办公室里,下巴绷得紧紧,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死盯着面前的电话,就像看着马上就要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
她高考查分都没这么紧张过。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张英山柔声劝道,“接受命运吧,再说,我不是已经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写好了吗,你照着读就是了。”
王雪娇捂脸:“呜呜呜……我害怕……”
张英山:“别怕,要是有什么解释不清的事情,你就说是我背着你私自干的。”
王雪娇:“哼,我是这种人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你!”
张英山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一句:“……我愿意被你连累。”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说起来豪气干云,行动起来畏畏缩缩。
王雪娇深吸一口气,抖的手指在按键上颤抖了半天,然后霸气外露地指着电话:“你给我拨号!”
张英山温柔地笑着按下第一个数字,王雪娇呼吸急促。
第二个数字,王雪娇心脏狂跳。
……倒数第二个数字,王雪娇闭上眼睛。
接通了接通了……王雪娇屏住呼吸。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1eddoesnotexist,p1easenet”
王雪娇困惑地睁开眼睛,迷惑地看着电话:“怎么?他们销号搬家了没通知我们?”
“我按错了一个号码。”张英山笑着搂住她的肩膀。
王雪娇气恼:“打死你。”
“你太紧张了,我怕你一会儿说话反应不过来,别怕,是他们求着你,要把勋章给你,不是你要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冯老还有其他人会相信吗?还记得我们上次什么都没干,就被审查了一天多,钱刚都被审查过两次呢。”
张英山摸摸她的头:“那就直接读稿,我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措词用句,还有你的出点和心路历程,我都已经仔细推敲过,绝对不会有问题。”
“你慢慢跟冯老说,先铺垫一下,不要上来就告诉他,美俄两国都要给你勋章。”
“哼,我,大地母神,海地总统!还要照稿念?!我……”
张英山手指飞快地拨完号,听筒里传来冯老的声音:“喂?”
王雪娇:“我……咳……”
她的第一反应是想直接说结论“两个大国要给我奖章,我能接吗?”
转念一想,这不得把冯老给吓死,就算狗剩剩在旁边做心肺复苏按压,也救不回来。
张英山体贴地递过稿子,王雪娇从第一个字开始念,一直念到最后一个字。
原来最后一句是“所以他们说要给我自由勋章,我能不能要?请指示!”
现在还得额外改成:“美国人要给我自由勋章,俄罗斯人要给我友谊勋章,我能不能要,请指示!”
圣彼得堡被偷袭的事,中国总领事馆已经通报国内了,王雪娇跑去美领馆旁边看热闹的事,也被一并传了过去。
冯老的情绪还算稳定,一直到最后听说居然还有勋章的事情,他又开始头疼了。
如果王雪娇是个普通平民,接了就接了,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接,还得提前报备,以确保她所有的经历都是清白可查的,免得像过去战争年代做地下工作的很多人,直到死,都有一堆说不清的事情,被说成是双面间谍、政治投机者、只选胜利者的墙头草……
冯老不想让王雪娇也面临这样的困境。
他伸手揉着眉心:“你是不是出前去拜过雍和宫了?还没说清楚?”
“我觉得我说得很清楚啦,我想要国家级的奖励……谁能想到啊!我没把外国当国家啊,呜呜呜……”
王雪娇很委屈:“要是能要别的奖励,我也不想要他们的奖章。要是美国愿意给加州,俄罗斯愿意给海参崴,那我还是很乐意要的。”
冯老无语:“你倒是不贪心。”
“贪多嚼不烂,慢慢来嘛。”王雪娇这会儿也不紧张了,心情放松下来,她就开始没大没小,满嘴跑火车。
冯老:“张英山在你旁边吧,让他跟我说话。”
“你找他干嘛?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被我指使的。”王雪娇噼哩啪啦说了一通。
冯老:“你刚才念的那些是他写的吧?”
“不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王雪娇疑心冯老在诈她。
冯老“呵”了一声:“好啊,那你记一下,你的肺腑之言还有几个地方要修改,思想深度还不够,还有细节没有说清楚,措词也有问题……都要改……”
王雪娇果断把话筒塞到张英山手里:“冯老找你!”
在等待领导新指令的时候,王雪娇还顺手干了一件小事——把方便面转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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