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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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第1页）

探针拔出，带着一点焦黑的、粘稠的组织残渣。紧接着，刺入左眼！同样的灼烧声，同样的剧烈抽搐。厨师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了下去，只剩下无意识的、细微的痉挛。他的脸上，只剩下两个冒着青烟、焦黑一片的、深陷的血窟窿。“zuut”（太吵了。）林鸢微微蹙眉，似乎被那无声的抽搐打扰。目光投向扼住厨师喉咙的“黑蜂”士兵。士兵覆盖装甲的手指骤然加力！“咔嚓！”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颈骨碎裂声响起。厨师最后一丝痉挛彻底停止。身体瘫软在地，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只有那两个焦黑的眼窝，无声地“注视”着天花板璀璨冰冷的水晶吊灯。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能量切割装置冷却时发出的微弱嗡鸣。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和一种……内脏被高温灼烤后的奇异气味，混合着之前的甜腻香氛，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地狱厨房的终焉气息。林鸢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具新鲜出炉的“人彘”——失去了双手和双眼，喉咙被扼断。又扫过餐桌上那具被开膛破肚、器官陈列的尸体祭品。“beide”（两个都。）她轻轻抬手，指尖优雅地划过两具形态各异的“作品”，如同在菜单上勾选菜品，“…weg”（……清理掉。）“黑蜂”卫队沉默执行。沉重的装甲靴踩过粘稠的地面，如同冰冷的死神拖曳着祭品。那具人彘被拖走，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两道蜿蜒的、混合着组织液和焦黑痕迹的拖痕。餐桌上那具尸体连同托盘里的“冷盘”，也被粗暴地扫入特制的密封回收箱，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两名侍者早已吓得瘫软在墙角，如同两团被遗弃的抹布，裤裆湿透，散发着浓重的臊臭。他们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呜咽都不敢发出，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林鸢仿佛没有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也看不到角落里抖成筛糠的侍者。她缓步走向那张巨大的黑曜石长桌。高跟鞋踩过地上残留的粘稠污渍，发出轻微的粘滞声响。她停在主位前——那个刚刚还摆放着尸体祭品的位置。桌面被仔细擦拭过，残留的血槽凹痕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一名“黑蜂”士兵如同最精准的机械，无声地搬来一张符合人体工学的、线条冷硬的合金座椅，放在主位。林鸢优雅地坐下。脊背挺直，姿态如同端坐于古老王座的女王。“essen”（用餐。）她开口，声音在空旷死寂的餐厅里清晰无比。命令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餐厅侧面一扇不起眼的服务小门被无声推开。一个穿着整洁侍者服、脸色惨白如纸、但明显训练有素的中年男人，推着一辆覆盖着雪白餐布、银质餐盖的餐车，脚步僵硬地走了进来。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地面，不敢看主位上的身影，更不敢看地上那片刚刚被拖曳过的污痕。餐车停在林鸢身侧。侍者颤抖着手揭开银质餐盖。没有想象中的珍馐异馔。只有一份极其简单的餐点：一个纯净的白瓷盘，上面盛放着几块切割整齐、煎至完美五分熟、肌理分明、散发着纯粹肉香的菲力牛排。旁边点缀着几颗翠绿的、水煮过的孢子甘蓝。没有酱汁，没有复杂的调味。极致的简单，反而透露出一种近乎苛刻的精致和对食材本味的绝对掌控。一份冒着氤氲热气的、清澈见底的清汤，盛在另一个白瓷碗中。一杯剔透水晶杯中，盛着少量深红如宝石的、挂壁极佳的红酒。侍者将餐盘、汤碗、酒杯依次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林鸢面前的黑曜石桌面上。动作僵硬，如同在摆放易碎的炸弹。林鸢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食物上。冰封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既无期待，也无厌恶。她拿起纯银的刀叉，动作流畅而精准。刀锋切入牛排，发出极其细微的、悦耳的切割声。粉红色的肉汁缓缓渗出，浸润着洁白的瓷盘。她将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姿态优雅，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整个餐厅，只剩下刀叉轻微触碰瓷盘的脆响，以及她缓慢咀嚼的声音。水晶吊灯冰冷的光芒倾泻而下，照亮她苍白而漠然的侧脸，照亮她面前那极致简单的餐食，也照亮了地上那片尚未干涸的、混合着血污、焦痕和不明组织液的暗色污迹。空气里，血腥味、焦糊味与牛排纯粹的肉香、清汤的淡雅气息，诡异地交织、缠绕。绝对的死寂中，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弥漫。角落里的侍者抖得更厉害了，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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