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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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第1页）

“呃——咕噜噜！”“渡鸦”的眼睛瞬间暴凸！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般疯狂痉挛！抓住管道的手猛地松开！他整个人被痉挛的力量狠狠掼入迅速上涨的污浊海水之下！水面上只剩下剧烈翻滚的气泡和一圈圈急速扩散的涟漪！几秒钟的死寂。只有海水涌入的咆哮声依旧。突然！“噗通！”一声闷响！“渡鸦”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抛出水面，重重地撞在救生舱冰冷的弧形金属内壁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他软软地滑落下来，瘫坐在迅速上涨、已经淹没到他脖颈的海水中。他还没死。但比死亡更可怕。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无力。只有那双眼睛，充满了极致的、无法言喻的痛苦和茫然，死死地、空洞地“注视”着舱顶。他的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粘稠的、带着血丝的涎水混合着海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他的四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如同提线木偶被剪断丝线般的姿态扭曲着，瘫在身侧浑浊的水里。颈部以下，彻底瘫痪！那道幽蓝的光丝，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运动神经！林鸢站在舱口边缘，冰冷的目光俯视着下方如同烂泥般瘫在污水中的“渡鸦”。冰封的眼底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完成了最后步骤的……纯粹漠然。如同外科医生确认了病灶的彻底切除。“schrz?”（痛苦？）她的声音再次响起，穿透海水的咆哮，带着一丝纯粹的询问，仿佛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dasistdasletzteschenkderfreiheit”（那是自由最后的馈赠。）她的指尖再次在腕表上轻轻一拂。幽光收敛。“schlie?tdietur”（关上门。）命令简洁。“海蛇”号的外挂舱口无声关闭，隔绝了翻腾的海水和绝望的景象。微型机械臂收回。潜艇尾部推进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开始缓缓后退，离开这片被死亡笼罩的钢铁坟墓。透过逐渐远离的探照灯光束，最后的画面是：浑浊的海水彻底淹没了救生舱。冰冷的海水漫过“渡鸦”空洞失焦的眼睛，漫过他大张却无声的嘴，漫过他瘫软扭曲的四肢……最终，将一切彻底吞没在永恒的、黑暗的、无声的……深海坟墓之中。只有水面上最后几个无助的气泡破裂声，如同终焉的叹息。“海蛇”号调转方向，无声地滑向幽暗的归途。指挥舱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水流擦过艇身的沙沙声。驾驶员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握着控制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刚才那无声的、极致的残酷，比任何爆炸和杀戮都更深刻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林鸢依旧坐在观察席上。幽蓝的仪表光芒在她苍白的脸上流淌。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舷窗外那片深邃的、永恒的黑暗。冰封的眼底，那因猎杀而燃起的、最后一丝兴味的火焰，如同投入深海的余烬，缓缓地、彻底地……熄灭。最终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纯粹的、永恒的……虚无。仿佛刚才那场深海中的独舞与终焉的安魂，从未发生过。腕表的暗金纹路在幽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极其优雅地拂过表盘，仿佛在拂去一丝并不存在的尘埃。深海归于死寂。唯有永恒的黑暗，吞噬着一切。“海蛇”号无声地滑入“蜂巢”幽暗的泊坞，如同归巢的毒蛇，将深海的死寂一同带回。艇身沾染的冰冷海水顺着合金甲板蜿蜒流淌，融入泊坞地面沉积的污垢与油渍中。舱门滑开，林鸢的身影出现在连接通道口，身后是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驾驶员。泊坞内，仅存的“黑蜂”卫队如同冰冷的金属雕塑，沉默肃立。空气中弥漫着海水腥咸、机油和一种挥之不去的、源自深渊的寒意。卡尔站在泊坞尽头，冰蓝色的瞳孔倒映着林鸢苍白而漠然的脸。他魁梧的身躯似乎比之前佝偻了几分，脸上再无暴怒或屈辱，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抽空后的、灰烬般的疲惫，以及深不见底的恐惧。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干涩的摩擦声。林鸢的目光掠过他，如同掠过一块失去温度的石头。她的视线穿透幽暗的泊坞通道，投向“蜂巢”深处那片象征权力核心的环形指挥塔。高跟鞋踩过湿滑冰冷的合金地面，发出清脆孤绝的“嗒、嗒”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如同丧钟敲响。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卡尔摇摇欲坠的意志之上。指挥中心的大门在她面前无声滑开。内部的景象比离开时更添几分破败的末日感。巨大的屏幕大多永久熄灭，如同失明的巨眼。仅存的几面勉强运作的屏幕也闪烁着不稳定的雪花和扭曲的代码，映照出城市废墟的混乱光影。断裂的线缆如同垂死的蛇从天花板垂下，扭曲的金属构件裸露着狰狞的断口。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灰烬、玻璃碎屑和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的斑驳血迹。幸存的寥寥数名操作员蜷缩在控制台前，如同惊弓之鸟，眼神麻木而空洞，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的敲击软弱无力，透着一股徒劳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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