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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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第1页）

“是！殿下！”雷蒙德的声音铿锵有力，头颅却埋得更深。林鸢敏锐地捕捉到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条，以及那深埋在眼底、被强行压制的疲惫与一丝…近乎绝望的无奈。“哦？”林鸢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危险的探询，身体微微前倾，阴影笼罩住台阶下的雷蒙德，“我的铁血队长，似乎…心有不忍？”雷蒙德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猛地抬头，对上林鸢那双深不见底的冰蓝眼眸，那里面只有一片冻结的审视，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属下不敢！”他急声辩解，声音因紧张而干涩，“属下只是…只是忧心，殿下雷霆手段震慑宵小自是应当，然…城堡内外流言四起，人心浮动如惊弓之鸟，长此以往，恐…恐生更多变数，令殿下烦忧。”“人心浮动？惊弓之鸟？”林鸢像是听到了极其有趣的笑话，发出一串清脆却冰冷刺骨的笑声。她重新靠回冰冷的王座，指尖轻轻拂过扶手冰凉的棱角。“雷蒙德，你太天真了。”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恐惧，才是统治最稳固的基石。唯有让他们每一刻都活在对我指尖的颤栗中，活在下一秒就可能粉身碎骨的绝望里，他们才会像最温顺的羔羊，连呼吸都遵循我的节奏。”她微微眯起眼，冰蓝色的瞳孔里是纯粹的、掌控一切的愉悦，“惶惶不可终日的灵魂，才是…最完美的奴隶。至于变数？”她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碾碎便是。何来烦忧？”雷蒙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深深地低下头，将最后一丝无用的情绪彻底掩埋：“属下…明白了。谨遵殿下谕令。”城堡的阴影从未如此浓重。即使白日，走廊也仿佛被无形的黑暗吞噬，仆役们如同幽灵般贴着墙壁快速移动，眼神空洞，脚步无声。压抑的恐惧如同瘟疫在石墙缝隙中滋生、蔓延。厨房弥漫着炖汤的蒸汽和食物变质的淡淡馊味。几个帮厨趁着短暂的喘息间隙，缩在堆放杂物的角落，声音压得比蚊蚋还低。满脸麻子的帮厨库克，神经质地不断搓着油腻的围裙边缘，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们听说了吗？西村的磨坊主…就因为抱怨了一句‘公主的税太重’，全家…都被吊死在村口的老橡树上了！连…连他三岁的娃娃都没放过！”瘦小的帮厨皮特脸色煞白，牙齿咯咯打颤：“何止西村！东边森林里的猎户…就因为他们打到的猎物没按时上交最好的部分…听说…被侍卫队拖去喂了殿下新养的那群‘宝贝’了！”他做了一个撕咬的动作，眼中是极致的恐惧。胖胖的帮厨布鲁诺用力咽了口唾沫，粗壮的脖颈上青筋跳动，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狠厉：“等死吗？隔壁黑石堡的亚瑟骑士！听说了这里的事！他…他在召集人手！要打过来！推翻这个魔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亚瑟骑士？”库克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惧淹没，“可…可是…公主殿下她…她有侍卫队，有魔法一样的毒药，还有那些吃人的怪物！亚瑟骑士…能行吗？”“不行也得行！”布鲁诺低吼，眼珠因激动而充血，“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是挂在城墙上的干尸！或者…喂狗！不如拼了！”“拼了！”皮特也握紧了拳头，瘦弱的身体因激动而发抖。就在这时，角落里一只废弃的木桶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库克猛地扭头，瞳孔骤然收缩——一个负责清洗餐具的年轻侍女贝拉，正捂着嘴，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显然，她听到了！贝拉对上库克绝望而凶狠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抓住她！”布鲁诺低吼一声，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扑了上去！库克和皮特也反应过来，三人手忙脚乱地将尖叫挣扎的贝拉死死按在冰冷油腻的地面上，用肮脏的抹布塞住了她的嘴。“完了…全完了…”皮特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不能让她活着出去！”布鲁诺眼中凶光毕露，从案板上摸起一把剔骨尖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贝拉被粗暴地拖进议事大厅时，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淤青，眼神涣散，如同被吓傻的兔子。布鲁诺、库克、皮特三人则被侍卫粗暴地踹跪在林鸢冰冷的视线之下。“殿下！冤枉！我们只是在教训这个偷懒耍滑的贱婢！”布鲁诺挣扎着抬起头，试图辩解，声音因恐惧而扭曲。林鸢慵懒地斜倚在王座上，甚至没看他们一眼，只是伸出纤纤玉指，对跪在阶下的莫顿轻轻一点：“莫顿总管，这就是你管理的‘秩序’？连厨房的耗子，都敢私下串联，妄议朝政，甚至…意图行凶灭口？”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千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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