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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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第1页）

酒馆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想象着那优雅的裙摆被鲜血浸透，想象着那美丽面孔上享受杀戮的微笑，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尾椎骨窜上头顶。“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年轻农夫的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老者绝望地闭上眼睛，浑浊的泪水滑落，“祈祷吧，孩子。祈祷那女魔头…看不上我们这些臭虫。祈祷…黑暗晚一点降临。”绝望的低语在酒馆中弥漫，恐惧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灌满了每个人的肺腑。窗外的月光，此刻也显得格外阴冷惨白。圣城，光明信仰的璀璨心脏，此刻却像患了热病般剧烈抽搐。圣·埃利乌斯的“归来”，不是凯旋，而是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活尸在游荡。他华丽的银色盔甲布满干涸的深褐色血污和诡异的黑色粘液，象征荣耀的披风破烂不堪。他不再高大威严，而是佝偻着，一步一拖地在圣洁的白石街道上挪动。那双曾经燃烧着信仰火焰的湛蓝眼眸，如今只剩下两个空洞，映不出任何光亮。“她来了…她一直都在…在影子里…在血里…”他干裂的嘴唇机械地开合，发出如同砂纸摩擦的呓语，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黑暗…是归宿…光明…是谎言…血…好甜…呵呵…呵呵呵…”那诡异的笑声，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在圣城肃穆的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听到的市民，都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爬行。宏伟的圣殿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高耸的穹顶下，历代圣徒的雕像似乎也低垂了头颅。大主教端坐在镶满宝石的主座上，素来沉稳的面容此刻也难掩焦灼，眼下的乌青透露出彻夜未眠的煎熬。他环视着下方同样面色铁青的红衣主教、长老们。“诸位，”大主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林鸢…这个名字，已然成为悬挂在光明世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不仅仅是强大的异端，她是在挑战神权本身！我们必须立刻拿出对策，否则…圣城，乃至整个光明秩序，都将万劫不复！”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位面容刻板、眼神锐利的红衣主教立刻起身：“大主教，情报显示，林鸢的力量远超预估。圣·埃利乌斯团长…他的意志坚韧如钢，如今却…”他看了一眼殿外隐约传来的呓语声，痛苦地闭了闭眼，“贸然行动，恐正中那女魔头下怀！她狡猾如狐，凶残如狼，这或许…就是她想要看到的，我们仓促集结，然后…被她一网打尽！”他的分析冷静却残酷，让在场的许多人脸色更白。“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一位须发皆白、资历最老的长老用拐杖重重顿地，声音洪亮却难掩苍老，“召集所有能召集的力量！各地的猎魔大师、隐修的苦修士、圣殿最后的精锐骑士团！加固圣城每一寸城墙，点亮每一盏圣火！这是我们最后的堡垒，必须守住！以光明之名！”他激昂的话语试图点燃希望之火。然而，在这表面同仇敌忾的阴影里，一个穿着不起眼执事黑袍的身影，正静静侍立在巨大的廊柱之后。阴影完美地勾勒出他嘴角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冰冷而满意的弧度。他就是“影子”——林鸢深埋在圣城最高层的一枚棋子。长老慷慨激昂的“集结令”，在他听来，不过是加速光明走向坟墓的丧钟。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中一枚冰冷、刻有逆十字的徽记。圣·埃利乌斯，这具行走的“黑暗信标”，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缓慢而致命的污染。他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混乱与黑暗的低语，如同无形的孢子，悄然飘散在圣城看似坚固的信仰壁垒之上，寻找着那些内心早已存在微小裂痕的宿主。在城西一座朴素的社区小教堂里，年轻牧师艾丹正虔诚地擦拭着圣坛。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专注的脸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他口中低声念诵着晨祷词，内心充满了侍奉光明的平静。然而，就在他手指拂过圣像基座时，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滑腻的触感，如同毒蛇的鳞片，顺着指尖瞬间窜入脑海！“光明…虚伪的温暖…束缚灵魂的枷锁…”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沙哑声音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盖过了他自己的祈祷声。艾丹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放大又急剧收缩，眼神瞬间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而浑浊。他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抠抓着圣坛光滑的石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原本平和的晨祷词，在他口中扭曲变形，变成了破碎而诡异的低语：“…黑暗…才是真实…是自由…是力量…鲜血…多么芬芳…撕开…虚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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