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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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第1页）

广场上残余的疯子们，在崩塌的余波中如同被惊散的蟑螂，茫然四顾，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但其中几道浑浊的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黏在林鸢身上。那目光里，原始的恐惧如同凝固的油脂，覆盖在更深层的、源于“歌声”污染的混乱本能之上。他们匍匐在地，身体因本能的冲突而剧烈颤抖——是扑上去撕咬？还是……跪地臣服？林鸢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探针，扫过这些“残渣”。她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洞悉的嘲讽。“恐惧的奴隶，”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毒蛇滑过冰面，“连成为祭品的资格，都如此廉价。”她的目光并未停留，径直穿透了这片狼藉，投向城市废墟更深处，锁定了另一个感知中“歌声”异常汇聚的节点——那方向，隐约可见一座尖顶被烧得焦黑、钟楼歪斜的巨大教堂轮廓。那里，污染的气息如同实质的粘液，带着一种……病态的“神圣”感。高跟鞋踏过覆盖着厚厚灰烬和碎玻璃的广场地面，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她走向那群因恐惧与混乱本能而僵直的疯子。并非为了杀戮，而是……一次即兴的“实验”。她在其中一个相对强壮的、穿着破烂保安制服的男人面前停下。男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鞋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林鸢缓缓抬起右手。苍白的手指并未触碰他，只是隔空悬停在他布满污垢和汗水的额前上方寸许。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幽暗光泽悄然凝聚——并非之前的“恶意湮灭”，而是一种更精微、更冰冷的……精神探针。“告诉我，”她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狱，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强行刺入男人早已崩坏混乱的意识深处，“你‘听’到的‘歌声’……此刻，在‘歌颂’什么？”男人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浑浊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限，布满血丝的眼白几乎要凸出眼眶！他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非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那不是因为肉体痛苦，而是林鸢那冰冷、强大、带着纯粹探究欲的精神力，如同最粗暴的手术刀，直接刺入了他被“歌声”污染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意识核心！他看到了！不，是林鸢“看”到了——透过他崩溃的意识之窗！不再是之前广场上那模糊的集体低语嗡鸣！而是无数重叠、尖锐、充满亵渎意味的嘶吼和狂笑碎片，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搅动！破碎的画面在意识中疯狂闪现：燃烧的天空滴落粘稠的火焰雨！扭曲的建筑如同活物般蠕动！无数双由灰烬构成的眼睛在虚空中睁开！一个由纯粹黑暗和尖叫构成的、无法名状的巨大轮廓在意识深处缓缓蠕动……而所有的噪音、所有的画面，都指向一个共同的核心——那座歪斜的教堂！以及教堂深处，一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神圣”光辉的……东西！“啊啊啊——！圣光！亵渎！容器！降临！痛！好痛！脑子……脑子在燃烧！在唱歌！圣骸……在呼唤！在……在融合！”男人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口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喷溅而出，身体剧烈地痉挛、扭曲，皮肤下青筋如同蠕虫般暴凸！林鸢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碎片——“圣光”、“容器”、“圣骸”、“融合”。这印证了她的猜测，并指向了更具体的“容器”候选地点。她冰冷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浓厚的兴趣。“无用的噪音。”她冰冷的吐息拂过男人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悬停的手指并未收回，只是指尖那点幽暗光泽的性质，瞬间由“探针”转化为……放大器！她将刚刚从这个疯子意识中提取到的、那源于“歌声”污染的最极致的痛苦、混乱与恐惧的“信息流”，经过她冰冷意志的短暂“提纯”和“聚焦”，然后……以百倍的强度，粗暴地、原封不动地……灌回了男人的意识核心！“呃……嗬……嗬……”男人的惨嚎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睛依旧暴突着，瞳孔却彻底涣散，失去了所有神采。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凝固的弧度，涎水混合着白沫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他不再抽搐，不再嘶吼，只是躺在地上，身体偶尔神经质地抽动一下，喉咙里发出如同坏掉风箱般的、无意义的嗬嗬声。他成了一个纯粹的、被自身痛苦和恐惧彻底“撑爆”的、活着的植物人。一个由林鸢亲手制造的、行走的“痛苦标本”。周围的疯子们，目睹了同伴这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那源自本能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混乱的本能。他们如同受惊的羊群，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呜咽，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对那个黑衣身影最深沉的、如同烙印般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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