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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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第1页）

林鸢收回手指，指尖的幽暗光泽缓缓消散。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下那团彻底报废的“实验材料”。她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穿透弥漫的烟尘和混乱的废墟，牢牢锁定在远方那座歪斜的教堂尖顶上。“圣骸？容器？”她低语，舌尖品味着这两个充满亵渎意味的词汇，冰冷的嘴角勾起一丝纯粹的、恶意的兴味，“看来，有人……在试图‘孵化’神祇？”她迈开脚步，高跟鞋踏过男人瘫软的身体，如同踏过一块碍眼的抹布，径直走向那座散发着病态“神圣”气息的教堂废墟。她的姿态，如同赴一场期待已久的……亵渎盛宴。通往教堂的街道，是疯狂被“仪式化”的展示长廊。道路两旁，姿态扭曲的尸体被刻意摆成跪拜或献祭的姿势，干涸发黑的血迹在地上勾勒出巨大的、意义不明的亵渎符号。空气中弥漫的“歌声”污染，在这里似乎被某种力量梳理过，不再狂暴无序，而是形成了一种低沉、宏大、充满压迫感的“圣咏”背景音，不断重复着破碎的词语：“……圣光……降临……容器……融合……新生……”教堂那原本庄严的橡木大门早已化作焦炭，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门内，是更加诡异的光景。巨大的穹顶被烧穿了一个大洞，铅灰色的天光如同探照灯般投射下来，照亮了下方一片狼藉却带着病态秩序的空间。长椅被掀翻、堆叠，构成简陋的“看台”。看台上，坐满了（或者说，被固定着）数百个疯子。他们的身体被粗糙的麻绳捆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肮脏的布条塞住，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是纯粹的疯狂，而是被一种混合着极致恐惧、痛苦和……诡异“虔诚”的情绪填满。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导管连接的电池，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带着微弱磷光的灰绿色“雾气”——高度浓缩的精神污染能量——正从他们的七窍、甚至皮肤毛孔中被强行抽离，汇聚向教堂的中心！教堂的中心，祭坛的位置。原本的圣像早已被砸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烧焦的骸骨、扭曲的金属管线和闪烁着诡异绿光的、如同巨大神经节般的增生组织，共同构建成的、令人作呕的“生物基座”。基座顶端，并非那个蠕动触须的“活体雕塑”，而是一个……人。一个看起来相对“完整”的男人。他身形高大，穿着一件用烧焦的华丽祭袍碎片勉强拼凑的“长袍”，赤着双脚。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能看见下面青紫色的血管在微弱地搏动。他的面容英俊得近乎妖异，却凝固着一种非人的、如同大理石雕像般的冰冷和空洞。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粹的、不断旋转、流淌着粘稠灰绿色光芒的混沌！那光芒，与下方被抽取的、来自数百名“祭品”的污染能量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加……具有意志！他如同一个活体的“接收器”和“转化器”，静静地矗立在骸骨与增生组织构成的基座上。数百道由疯子们生命力和精神被污染后强行榨取出的能量流，如同脐带般连接着他与周围的“祭品”，源源不断地将狂暴的污染能量注入他那苍白的身躯。他双手微微张开，掌心向上，仿佛在拥抱无形的力量。那低沉宏大的“圣咏”，似乎正是以他为源头，向四周扩散。一个正在被“孵化”的……“容器”候选者！祭坛下方，一个穿着烧焦修女袍、但脸上却涂抹着如同小丑般夸张油彩的女人，正围绕着基座癫狂地舞蹈。她的舞步扭曲而充满张力，每一次旋转跳跃，都伴随着尖锐、不成调的吟唱，歌词清晰而亵渎：“……灰烬铸就圣骸！痛苦浇灌新芽！看呐！圣光在混沌中孕育！容器在融合中诞生！剥离凡性的枷锁！拥抱‘歌声’的意志！您是新生的父！是行走的混沌！是……是‘祂’在地上的完美倒影！降临吧！降临吧！让这污浊的世界……在您纯粹的疯狂中……获得……新生！”她的声音高亢、扭曲，充满了宗教般的狂热和献祭的喜悦。每一次吟唱，都似乎引动着那些被捆绑的“祭品”更加剧烈的抽搐和呜咽，抽取能量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基座上那个“容器”男人眼中旋转的灰绿色光芒，也随之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具有“活性”！林鸢的身影，如同最不和谐的休止符，悄然出现在教堂那破败的门框阴影中。她的目光，直接穿透了狂舞的修女，落在了基座上那个“容器”身上。冰冷的瞳孔中，没有惊讶，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如同鉴赏家在评估一件待毁艺术品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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