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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悦他们一行勉强在医馆凑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江燕澜就醒了。在他的坚持下,姚学林和墨竹驾着驴车,带两人离开了洪安镇,到隔壁村里赁了一间院子,暂且住下来养伤。
他这番举动让墨竹有些嘀咕,但是姚学林好像一无所觉,不但十分配合,还主动留下来并没有急着离开。
多亏他们没有走,江燕澜住进来的当晚就发热了。三人守在床边照顾了一夜,又是灌药、又是擦身,好不容易才化险为夷。
魏承悦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第三天中午江燕澜醒来之后,突然发现小恶犬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对他横眉竖眼,态度还殷勤地不得了。
他一开始还有点受宠若惊,时间一长又浪了起来,花式挑战起了人家的底线——
“我渴了,想喝水。”江燕澜躺在床上,瞄了一眼单手支着下巴,乖巧坐在门槛上的小哥儿。
“哦,好,来了。”魏承悦从廊下的小炉子上收回目光,起身回到屋内,翻开桌上的茶杯,往里面倒了一杯温开水。
他走到床边,先把杯子搁在床头小几上。自己则坐上床沿,伸手扶起床上的男人,端着杯子手把手地给他喂水,态度自然。
江燕澜享受着小哥儿的悉心服侍,感觉还挺美的。喝完一杯水,又吵着嘴里没有味道,想吃果脯。
魏承悦为难道,“马上要喝药了。”
江燕澜瞄了他一眼,默默翻身背对着他,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今天村里有人卖鱼,我买了几条鲫鱼,喝完药吃点鲫鱼豆腐汤好不好?”
魏承悦不会杀鱼,还是墨竹帮着处理的,幸好熬鲫鱼汤并不麻烦,只要小火看着就可以了。其实他以前哪会做这些,只是为了江燕澜才开始学。
江燕澜躺着不动,他想看看小恶犬还会不会继续哄他。
事实证明魏承悦会,他想了想,提议道,“我们没买果脯,红枣吃吗?”
江燕澜见好就收,愉快地转过身来,“吃。”
魏承悦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一双漂亮的猫眼波光潋滟,差点把床上某人看呆住了。
他很快去而复返,“喏,只能吃五个,剩下的还要留着炖鸡呢。”
“五个?五个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江燕澜皱眉抱怨了一句,见人要把手收回去,连忙服软,“好好好,五个就五个吧,总比没有好。”
魏承悦见他靠在床上,小孩子似的往嘴里塞红枣,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来到廊下,垫着厚厚的帕子,从其中一个小炉子上取下药罐,倒进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空碗里。
魏承悦等滚烫的药汁晾得差不多了,才送到江燕澜面前,“呐,现在刚刚好,凉了就苦了,快喝吧。”
江燕澜冲他勾勾手指,等人靠过去了,才笑着伸出左手道,“张嘴。”
魏承悦听话地照做,很快感觉口腔里多了个外韧内软的东西。稍稍嚼了嚼,属于红枣的甜味渐渐蔓延到舌尖上,让他一颗心也跟着甜了。
江燕澜也不矫情,一口干了那碗比黄连还苦的药汁,又喝了一杯温水,才把那股苦味冲下去。
喝了太多水的后果就是,他没一会儿就想上厕所了。
魏承悦抿抿唇,“我抱你去吧。”
“不必!”江燕澜连忙拒绝,“我只是受了伤,又不是腿断了。”
之前上厕所还是墨竹或者姚学林扶他去的,可能是魏承悦把他照顾得太好了,两主仆觉得尴尬,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魏承悦最后还是扶着人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江燕澜用手指在他颊上刮了刮,明知故问,“你很热吗?”
手下的皮肤触感极佳,离得近了甚至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江燕澜弯着桃花眼,觉得小恶犬的脸像只成熟的水桃,饱满红润。
魏承悦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这一下更是差点把人丢出去!
“你,你……”他习惯性的想要瞪人,可是表情表情还没做出来,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他怕自己凶恶的样子把沈元吓到了,他可是当着他的面杀过人的!
“我什么?”江燕澜好整以暇。
“没什么,我去端鲫鱼汤。”魏承悦把人放回床上,转头羞涩地跑了。
他能怎么样呢?凶又不敢,打又舍不得,登徒子简直吃定他了!
***
住在同个院子的姚学林等到魏承悦离开才过来,看着江燕澜的目光有些犹豫,“沈兄。”
江燕澜悠然靠坐在床头,对他的眼神好像无知无觉,“姚兄怎么过来了?”
姚学林顿了顿,老老实实地作了一揖,“敢问沈兄可是首富沈家的独子沈元?”
“如果我说是呢?”
姚学林双眼一亮,马上改了称呼,“我愿为沈少效力。”
“噢?”
“沈少,实不相瞒,我先前在茶寮说谎了。家父并不是什么地主老爷,而是在燕京为官。我只是个庶子,嫡母家族势大,千方百计阻我科举,还把我赶了出来。但我对行商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愿辅佐明主争夺天下。”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回燕京。
江燕澜笑了起来,“你对行商没有兴趣,偏要投靠做生意的沈家,是不是自相矛盾了?还有,谁说我要夺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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