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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名字像不入流的篱笆小院,但占地面积巨大,风格极尽奢华。土窑坊卖的是整个天下最贵的酒,而且只卖熟客,不熟的人便是千金求卖也难如愿。兰皎进店,小二觉他面生,提醒道:“客官,今日满座,若无邀请,还请明日早些预定。”“有朋友。”兰皎从无低人一等的卑微感,将长袖一抛,负手抬头朝楼上望了一眼,“我与陆司长有约。”小二颔首:“请贵客稍待,我去核实一下。”“我姓兰名皎。”“好的。”小二噔噔上楼,片刻后,陆离出现在楼梯口,中气十足道:“兰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兰皎笑着说。陆离侧身:“上来啊,难道要我下楼背你吗?”“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豪放。”兰皎缓步上楼,随陆离进了一个小房间。房内装饰素雅,青竹三两枝,两幅水墨画,桌上温着的酒冒出淡淡热气。兰皎落座,左看右看。陆离为他斟了一小杯酒,问道:“你在看什么?”“你的夫人呢?”“夫……”陆离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哪有夫人?”“没有吗?”兰皎故作惊讶,“可我听说你已成家生子,你我相交一场,不必隐瞒吧?”“你何时来的皇城?”陆离顾左右而言他,“怎知我在此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兰皎不会被陆离带着跑,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陆离躲不过,举杯干了一杯酒,用袖口擦了擦嘴,道:“真没有夫人,我骗你作甚?”兰皎:“那为何有此传言?”陆离低着头,神色有落寞,声音也沉了几分:“是我散播的消息。”“难道陆兄身负风流债,被缠得不行,才被迫‘成家生子’?”兰皎语气轻松地戏谑道。“还不是因为……”陆离顿了顿,后话没说出来。兰皎端起酒杯,举在鼻端嗅了嗅,烈酒的辛辣味直冲鼻腔,难闻又难受。借酒浇愁愁更愁,要知道两人之间的症结,才能对症下药。兰皎迂回道:“陆兄有什么心结不妨说出来,我或许能为你指点迷津。”陆离扯过身旁的竹叶,捻在指尖搓揉。闷酒喝了一年多,心情非但没缓解,反而越来越沉重。那个男人狠心和他断绝来往,知他痛苦不堪,却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明明同在一片蓝天下,却再未见过一面。蚀骨的思念化作苦酒滑入愁肠,醉后依然很痛苦。陆离松开树叶,双手抱头,闷闷道:“我和虞汐分开了,形同陌路。”“为何?”“右丞相想把女儿嫁给他,他没有拒绝。”“他也成亲了?”兰皎这下真诧异了,但王府中未见女眷,虞汐不是进屋藏娇的那种人。陆离摇头:“他没成亲,只是和那女子有过来往。我偶尔去王府小坐,屁股还未坐热,听到那女子要来的消息,他会立刻将我赶出王府。”听这描述很渣男啊,兰皎回忆虞汐的过往,他看似风流,其实并不花心,否则不会直至今日仍是单身,而且没有痴男怨女堵门纠缠。那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做这种最容易令人误会的事呢?难道是朝堂风云变化,他为了小皇帝能坐稳皇位,不得不委曲求全?“最近几年,朝堂上有什么动静吗?”兰皎问。陆离道:“我不入朝堂,对上面风云诡谲知道的不多,但月前朝中两党倒了一党,牵连甚广,右丞相也入了大狱。”这么说答案就显而易见了。虞汐应该是盯上了右丞相这条线,又恰逢对方也对他有意思,便顺势而为。他不告诉陆离真相,是怕事情不成功,把陆离牵扯进来。陆离毕竟是江湖人,在朝中没什么势力人脉,上面的人想整他轻而易举。虞汐未雨绸缪,先将陆离排除事外,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对陆离造成伤害。但虞汐忽略了陆离对他逐渐加深的感情,也高估了陆离的理解能力。在和丞相之女来往这件事上,但凡能给陆离一句解释,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相互折磨的地步。兰皎做了一番猜测后,问陆离:“师叔公和右丞相之女来往甚密,右丞相出事,师叔公是什么态度?”“我没说他和那女子来往甚密,我说的是有过来往。”陆离更正道,“后面我调查了一下,他们私下接触不过三回,还是那女子受右丞相指使来他面前刷好感。”“至于他的态度……他在朝中的风评一直不好,他给百官的形象是风流逍遥,翻脸比变天还快。听说右丞相的事就是他一手揭露的,丞相之女哭着求他网开一面,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说到这里,陆离深深一叹,“他的心肠堪比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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