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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好强忍住情绪,“我就说你最近奇怪,别怕,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被人欺负了吗?还是什么?”“赵明让!”何必言急得高喊了声他的名字,却迟迟没得到回应。网管小飞往他们这边瞟一眼没吭声。乔落看着赵明让模糊视频里都可以看见的发肿泛乌紫的眼睛,嘴角结着血痂的地方,这分明是单方面挨揍了。那边赵明让也在网吧,跟他们一样乱。他不吭声了,谁都不说话。气氛不断往下挤压,几乎逼近零点。又过了会。赵明让突然哭了,不是大哭,而是趴下去,小声地压抑的哭声。再委屈再难过,赵明让都没过这时候。“别哭了,”陈川盯着他,“明天去接你回家。”听他说完,赵明让抬起头,吸着鼻子,一张口眼泪流得更厉害。“川哥……老何……姐……乔落……”他哭着把他们挨个喊了个遍,打了个鼻涕泡啊啊的继续哭。“我想回家…嗝…我想你们,我想宋姨……”徐美好跟着他哭,“好好好,我们也想你,你听话不哭了,我们马上找人买票,明天就去接你,乖,没事的。”挂了视频,陈川阴沉着脸靠在桌边,点上个根烟,乔落挪挪轮椅,仰起头冷冷凉凉地看他。这周围味道够浓了,她闻了一堆二手烟。顿了顿,陈川掐灭烟,单手插兜站在那不动了。徐美好猛甩旁边的椅子一巴掌,“老何,明明之前说你有一朋友叫什么张还是王狗娃,他在旅行社上班对吧,你现在找他买明天最早的票,钱我一会给你,操,我先去冷静下,”转身去门口吹冷风去了。吵得睡不着的小飞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递给徐美好一支烟,“好姐,帮我个忙?上次跟你说的。”徐美好压住火,“你就不能跟人女孩好好说清楚?”“说了,怎么都说不清楚,”小飞叹气,“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会再有什么起色。更不想去大城市发展,赖好都是过一辈子,耽误人家姑娘做什么,白浪费人时间浪费人青春。”网吧内,何必言扫眼紧闭的防风帘,他快速按键盘登上自己的小号,找到平时一块打游戏的狗娃的账号,买了最早的票,正要退,音响咳咳两声。帮完小飞的忙走后门回来的徐美好无声无息地伸了头过来看,猛地顿愣着。等会儿,刚那什么。她似乎看见了个熟悉的号,不太确定,因为下秒就没了。何必言侧头看她,下颌紧绷。两人深深对视一眼。徐美好又低声骂句:“操?”回家路上没人说话,三个人沉闷的脚步混杂着轮子滚地的声踩在冬日风中。乔落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又波涛汹涌。陈川推着她,高高瘦瘦的影子在地面一浅一深,冷厉的眉眼极寒。他神色太沉了,浑身散发冒着刺的戾气。收敛大半天,陈川勉强压住火,低眸扫两眼乔落,他伸手推了推她的耳暖。乔落抬起头看他,用眼神问他:你是不是有病。斑点似的树杈阴影落下,陈川表情冷淡,伸手又把她耳暖摆正。乔落:“……”她冲他翻个白眼,往前看去,一副“我真的懒得理你的”无语样儿。可爱。心情好不少,陈川嘴角放松,没那么紧绷了。乔落左侧的何必言脸色不太好看,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走在乔落右侧的徐美好,嘴边的解释太过苍白,连对视都不敢。那冷到极致的气温,像少年没来得及吐露的心事,寂静无声地埋入暗闷的冬夜。离他隔着距离的徐美好低着头,小半张脸藏进脖子上的围巾。她不是个傻子,转瞬就能明白全部始末,然而直到此刻,脑子都是浑浊发蒙。“我自己去接赵明让就行,”到了家门口,徐美好说。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然后处理干净这段关系。首先,解除游戏情缘关系。陈川眼皮微动,“一块吧,老何买了票。”“退了吧,”徐美好说,“一来一回三天,你们周一还要上课,过不了多久就期末了。”她倏尔去看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何必言。“老何,你回去找你朋友先把票退了,然后直接回家休息。”声调听着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有一股僵硬急促藏匿其中。路灯灰蒙的边缘,乔落视线在他们身上绕了一圈,陈川没作声。风骤然猛烈抨击着衣摆,穿透神经末梢,何必言沉浸在漫无的黑暗中。他没有拒绝,轻点下巴,“好。”没等其他人吭声,他率先转身离开,一步一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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