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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还因为他传宗接代死了呢,我说什么了,我妈死那天晚上还在挂念着我姐,这事算我不对行了吧,得,你要愿意养着他就养着他,别联系我!”孙明丽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冷静了好几分钟,宋书梅放下手机,冲仨孩子关切的眼神笑了笑:“你们都去睡吧,小川,明早你和你美好姐一块去,她一个女孩我不放心。”徐美好忙说:“不用了宋姨,我联系了一个朋友,他跟我一块,你不用担心。”宋书梅还要说什么,徐美好过去挤开陈川,软着声撒娇:“放心,真的不用,我又不傻,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要找人一块,小川还得在家照顾你呢,不然我真不放心。”“你们过去了有事马上跟家里打电话,”宋书梅拉住她的手,“还要跟家里保持联系。”徐美好等陈川下去给乔落煮中药才回来房间,洗漱完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电脑上看见何必言□□有她那个号的那瞬,她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这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服了。上学上傻逼了吧。所以何必言早就知道?那她说得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徐美好闭上眼睁开,睁开又闭上眼,感觉这会儿真跟死了没差,怎么都冷静不下来,想起一堆有的没的。她翻个身,望着墙上哥哥跟《逃学威龙》的海报。平时何必言表现的挺正常啊。会不会他也是刚知道对面是谁?但今天网吧何必言那表情明显不对劲。想靠这个来哄骗自己是不可能的。徐美好翻来覆去大半夜,带着一脑门的气头勉强睡了三个多小时。早上四点要爬起来去车站。陈川比徐美好起的更早,应该说他压根就没睡,给乔落泡完腿就坐在房间窗边的椅子上吸烟,两点半那会儿去洗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坐下,头仰靠在沙发帮上,慢慢闭上眼,就等时间到点了。不知不觉,陈川睡了会儿。醒过来脖子有点难受,陈川皱着眉拿手按了按,看眼墙上挂着的表,刚过凌晨三点。他俯下身拉开桌下的抽屉拿了盒烟跟一支全黑打火机出来,撕掉外头的塑封。陈川微伸脖子咬住烟蒂,咔嚓两声,打火机冒出橘红色的火光燎透烟头。乔落房间的门从里头打开。轮椅轮子在地上滚动的摩擦声响来。四目相对,彼此都挺惊讶对方这个点都没睡,而且衣服都穿得很整齐。陈川唇边鼻腔冒出蒙白的烟雾,牙齿咬住烟,模糊不清地吐出四个字:“一夜没睡?”乔落瞅他一会,淡淡地说:“你不也没睡。”陈川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他眼睛没离开她,一直望着。乔落也没动,轮椅停在原地。客厅的帘子拉了一半,天空是深灰蓝的暗,缭绕的烟飞来飞去。乔落挪着轮椅过去点,陈川视线跟着动,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句。“你心情不好?”她停在离陈川最近的地方。陈川把烟头按到烟灰缸,拿手挥挥味儿,“不知道你没睡,不然就不抽了。”乔落心里嘟囔他毛病,嘴上更不饶:“你见我也没灭了它,吸完才灭。”陈川笑了一声,“点都点了,不抽浪费。”“所以,你为什么没睡?”他微坐直,跟她对上眼,“做噩梦了?”客厅暖气没卧室高,丝丝缕缕的凉意攀扯着皮肤,她轻点下头。做梦了,但没记住。“哎呦,”陈川扫过她肩头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小可怜。”然后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抽风一样唱了句:“不怕不怕不怕啦。”《不怕不怕》美美jocie,十二月初的新歌,在校园掀起了一阵狂热的风潮。天天有人在一展歌喉唱:蚂蚁呀吼,蚂蚁呀吼吼个没完。乔落静三秒,颇为嫌弃地说:“你熬个夜脑子给熬瓦特了?”陈川笑,摸着烟盒倒出来一根叼在嘴里,懒洋洋地靠回去,“是啊,你有什么好办法拯救一下我么?”他姿态犯懒,眉眼耷拉着,疏冷的眼神,有种坏痞的劲头。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在开玩笑却有种岌岌可危的错觉。乔落垂下睫毛,比他还一本正经地读:“不怕,不怕,不怕了。”陈川眼神变了变,是乔落没看见的认真,不过转瞬即逝。他嗓子轻冷地说;“嗯,恭喜,你成功救到我了。”夜是寂静无声的寥寥,大门开关不过十秒,透入夜光的客厅只剩烟灰缸里那堆烟头,以及一扇拉开通风的窗。乔落静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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