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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出门,再一次步行到车站的路程原本不算什么,但一想到要去上班而不是去玩——就算在店里可以什么都不做,性质也完全不同——羽川和就油然生出了一股疲惫感。上班对人是多么大的摧残啊!新年前后的这段时间,她用组织的关系考了驾照,节省流程和时间,车辆申请昨天才交上去。要是长时间不批,羽川和打算联系卡慕。咖啡店位于东京市中心,很快调整好心态的羽川和在短街尽头看见了照片里的店铺,在网络上的咖啡爱好者之间也算打卡地,光是看着都觉得一定不错。晚上则是清吧,普通客人得提前预约才能进入,完美地履行了据点的职责。石野由纪是咖啡店的一名员工,今年二十七岁,在这里工作了四年。她曾因缺钱而差点误入歧途,因此对那时聘用自己、缓解自己窘境的这家店充满感情。因为工作认真,她慢慢从侍应生成为被店长信任的副店长,四年里迎来并送走了好多名员工。前段时间,店长忽然告诉她有一名员工会到这里工作,希望她到时不用多管。石野由纪起初有些不解。咖啡店的生意已经很稳定了,两名服务员和两名厨房专家,她自己也可以顶上一部分工作,所以忽然多出一个人无疑有些多余。但她看着店长不愿多解释的样子,很快便想起自己这几年隐约知道的、咖啡店的背后似乎有大企业投资的事情。因为晚上的清吧究竟是怎么运作、营业数额和材料损耗,她作为副店长完全不知道,二楼作为主要场地,即使是白天也很少允许员工上去。她只是白天的咖啡店的副店长。晚上的清吧大概属于上流玩法。意识到这件事后,石野由纪便表示自己明白了,心中却越发好奇。那名新来的员工,或许是大企业的相关人员,会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好相处,她又该怎么安抚其他员工?随着店长说的日子一天天接近,石野由纪也紧张了起来,所幸没有影响到工作。终于,日子到了。“叮铃铃铃……”有人推门而入,通过玻璃折射进来的早晨阳光在店内晃开,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工作日的清晨来咖啡店的人大多会点上简餐外带,再带走咖啡醒神,此刻店内空荡荡的,正在检查地面干净度的石野由纪下意识站直,“欢迎光临”的话脱口而出——明亮的、像弥漫的林中河流的绿意,随着风映入眼帘。穿着半袖式黑色外套、露出浅咖内搭毛衣衣袖的年轻人将门在身后合上,抬起头时露出一张白净的、带着开朗笑容的脸,逆着光,那双赤眸却没有模糊,亮晶晶的,让人想起宝石。“早上好。”年轻人说,身后垂下的绿发随着她迈步的动作轻晃,“我要一杯rubyport。”看呆的石野由纪回过神:“?”早上喝酒,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而且这孩子——她不自觉地在脑海中使用了这个称呼——这位客人,成年了吗?平常不会在一楼、今天却难得出现的店长,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在等待着的样子,此刻从一旁的卡座中站起,迎了过去。“好的,请到吧台前等待。”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没什么记忆点的脸,笑呵呵的,没有表露任何异常,“你就是月见君、月见绪小姐吧,我是横田,这家店的店长。”“我知道。”年轻人笑眯眯地道,往店内看了一圈,“叫我月见就可以。”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被望着时会觉得它澄澈,但在提前知道什么的情况下,那抹赤色像是猩红的血泊——石野由纪身后,分别工作半年和两个月的两名服务员,脊背挺直,额角有冷汗渗出。红宝石的目光扫过他们,又移开,两人便松了口气。“石野,麻烦你为月见讲解一下咖啡店的工作内容。”店长识趣地换了称呼,招呼什么都不知道的副店长干活,“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他到吧台后亲自倒酒,石野由纪缓了缓神,虽然心里有些惴惴的,但迎上那双澄亮的赤眸,紧张感却也散去了。毕竟是看着就是好脾气、像邻居家的妹妹的孩子。“好的!”石野由纪拉拉制服的衣摆,迈步上前,“月见君,我是石野,石野由纪,是副店长,接下来请多指教。”红宝石笑着弯起眼睛:“你好,石野小姐。”……月见绪是位讨喜的年轻人。在半小时后,石野由纪这么判断。明明身份特殊,但交谈起来却不知不觉就缓和了气氛,对她从服务员干到副店长的事也表达了诚挚的夸奖,让人没办法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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