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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少夫人在屋里。”
张妈妈快步走来,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色。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您走后,少爷来了,还动了手……打了少夫人。”
她顿了顿,声音颤抖,“少夫人怕被你看见,就躲进屋了。”
沈茉一听,脸立刻沉了下来。
她的目光瞬间冷如寒霜,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方才的笑意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怒意与心疼。
许逸仟竟然敢动她的心肝儿媳妇,真是活腻了。
她一句话都没说,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冷得像冰,转身就朝旁边走去。
脚步沉稳而有力,没有半分犹豫。
她顺手抄起墙角那根结实的木棍,木棍上还带着些微粗糙的裂痕,显然是平时用来防身的旧物。
她握紧了棍子,指节微微白,随即大步朝门外走去,背影透着一股不容冒犯的威严。
张妈妈面不改色,神情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寻常小事。
她轻轻抬起手,动作优雅而克制,朝着身后微微一挥,示意老五和老六立刻跟上。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少夫人的背影上,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却并未多言。
薛邵红刚从屋里走出来,还没站稳,张妈妈便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温和慈祥的笑容,语气轻柔地问道:“少夫人,今晚想喝点鸡汤不?还是想吃点烤的?厨房刚炖上了一只老母鸡,香气都飘到院子里了。”
“鸡汤就好。”
薛邵红轻声回答,随即顿了顿,眉心微蹙,又问了一句:“对了,张妈妈,我娘又出去了?”
她确实是因为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低语,心里不放心,才赶紧披了件外衣出来的。
夜风微凉,她拢了拢衣襟,目光投向院门方向。
“少夫人别担心,”张妈妈连忙安抚道,“夫人说身子有点僵,躺久了不舒服,想去外面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散散心。我让两个丫头跟着呢,不会出事的。”
……
薛邵红:“……”
她沉默了几息,心里五味杂陈。
这理由……
还真是别出心裁。
一个年过五旬的贵妇,大半夜说自己“身子僵”,要去“活动筋骨”?
这话若传出去,怕是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可她知道,婆婆这是在替她遮掩,故意制造机会让她脱身,好去处理外头的事。
可她心里却一暖,像是寒冬里突然照进了一缕暖阳。
自己上辈子究竟修了什么福,这辈子能遇上这么贴心、这么懂事、这么替儿媳妇着想的婆婆?
有这样的婆婆,真好!
……
“爹!”
许逸仟一进屋,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和紧张,小心翼翼地在许凌云身旁坐下。
他屁股刚挨到椅子,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那日被打的伤还没好透,一碰就火辣辣地疼,连坐都坐不稳。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父亲那张脸,只见许凌云的左眼眶依旧乌青肿胀,嘴角还裂着一道细小的伤口,显然是挨了重击。
他心头一颤,赶紧移开视线,生怕被爹看出自己在打量他的狼狈。
看来,爹伤得比他还重。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父子俩各怀心事的神情。
“谈了吗?”
许凌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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