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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良心吗?!”
“今天我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是她娘!”
她一边骂着,一边挥动手中鞭子,下手毫不留情。
每一鞭都带着怒火与失望,抽得空气都出尖锐的爆响。
那鞭子如同毒蛇般缠绕在许逸仟身上,哪怕他身子还虚弱得站不稳,脚步踉跄,她也未曾停下。
他的手臂、后背、双腿,早已布满血痕,皮开肉绽,可沈茉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彻骨的寒意和心碎的决绝。
许凌云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叫骂声和皮鞭破空的声响,心头一紧,顾不得穿好外衣,急忙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刚跑出屋门,就看见许逸仟已经倒在泥地上,浑身抖,脸上混着汗水、血水和泥土,嘴唇哆嗦着,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沈茉仍站在他身旁,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一下又一下狠狠抽落,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与愤怒全都泄出来。
“沈茉!你给我住手!”
许凌云怒吼出声,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死死抓住沈茉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拦了下来,“你想把他打死吗?他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敢动手打老婆的儿子,打死也活该!”
沈茉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寒风,字字如刀,割裂夜色。
她眼神冰冷,目光如同从千年冰窖里透出,直直刺向许凌云,没有一丝温度。
“我现在有孙女了,有没有儿子,真不在乎。”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决绝,“那个孩子是薛邵红生的,却是我沈茉的孙女。她叫我一声‘祖母’,我就愿意为她挡刀挡箭。可你呢?你问问你自己,这些年,你为她做过什么?你配做她的爷爷吗?”
“不护自家女人孩子,反倒帮外人,这种儿子,留着干嘛?”
她转向许逸仟,眼中再无半分母子情分,只有深不见底的失望与悲凉。
“你媳妇被你娘欺负成那样,你不说替她出头,反倒让她跪着认错?你还有良心吗?你还有人性吗?你是我教出来的,可我教不会你做人!”
许凌云气得太阳穴直跳,浑身抖,指着沈茉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是你亲生儿子!你怎么能下这种狠手?你还有没有一点母性?”
“行啊!”
许逸仟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是血,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嘶声怒吼,“那我从此就不是你儿子!我没你这样的娘!”
他踉跄几步,转过身,对着黑漆漆的院门外咆哮,声音嘶哑而疯狂:“薛邵红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啊!”
“你居然敢去告状?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背着我去找大伯母?你给我滚回来!”
他声音扭曲,满是暴戾与不甘,“今天你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划清界限!誓从此不再认她这个婆婆!不然——我立马休了你!让你滚出许家大门,一辈子抬不起头!”
吼完,他狞笑着转过头,死死瞪着沈茉,眼中充满怨毒与憎恨:“你这个毒妇,就该孤老一辈子。你害得我颜面尽失,家宅不宁,你不得好死!”
“她们是我的老婆孩子,只会跟我走。你?活该一个人烂在屋里!谁让你多管闲事!谁让你逼我!”
沈茉冷冷地看着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风卷起她鬓角的白,映着昏黄的灯笼光,显得格外苍老而孤寂。
她一句话没说,只是用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这个曾被她捧在手心养大的儿子。
果然,不是亲生的。
她心里清楚得很。
她亲生的孩子,哪怕再不争气,也不会如此冷血无情,连一点人性都不剩。
她教了他十几年,教他读书,教他做人,供他吃穿,为他奔走求情,替他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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