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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轻笑着应道:“好。”
她挽着薛邵红的手,步伐轻缓,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仿佛真的只是一位被女儿孝顺的老夫人。
望着婆媳俩远去的背影,许凌云和许逸仟脸色阴沉得吓人,连空气都仿佛被寒意浸透。
风吹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啪嗒一声落在石阶上,显得格外刺耳。
许逸仟满心不服,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吼道:“爹,您刚才干嘛拦我?您明明知道她是装的!”
“要是让薛邵红把孩子带回来,我们不就攥住她了?”
他声音颤抖,充满不甘,“她最心疼那几个丫头,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她们?”
“只要孩子在咱们手里,她就得乖乖送吃送喝,低头求我们!到最后,好处不全便宜了她们?”
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燃起赤红的怒火。
定远侯府的下人真是能耐,居然弄到了野鸡,油光亮地摆在厨房的案板上,还带着山野的香气。
可恨啊,怎么不是前一晚弄到的?
若早一天送来,今日这顿饭,就能摆上桌,显得许家体面风光,也不至于让薛邵红抓住机会,说出那番话来!
“蠢货!你还想不想在外头做人了?”
许凌云眼神凌厉,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一记冷风刮过许逸仟的脸颊。
他眉头紧皱,额角青筋微微跳动,显然怒火中烧,对儿子的冲动举动极为不满。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讥讽与冷漠,“你这一动手,别人怎么看我许家?怎么看我这个当家主的颜面?”
“再说了,她们跟了沈茉,我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许凌云语气稍缓,但依旧冷硬如铁。
他背着手站在原地,目光投向远处昏黄的灯火,声音压得极低,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警告许逸仟,“沈茉虽退居幕后,但她在村里的威望未散,人脉还在。薛邵红又是她一手带大的,若能稳住她们,将来办事才不至于处处受制。你这个时候闹翻,不是自断后路是什么?”
许逸仟心里憋屈,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像是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
他握紧双拳,指节泛白,脸色涨红,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不敢再顶嘴。
他知道父亲一向强势,说一不二,从小到大只要违逆,轻则训斥,重则罚跪祠堂。
而今日之事,他确实冲动了,可心中的怒火与不甘却并未熄灭。
许凌云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别急,她得意不了几天。”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冷冷扫了许逸仟一眼,“沈茉现在看似风光,可树大招风,迟早有人看不惯她。况且,人心易变,谁又能保得住永远站在她那边?等时机一到,自然有人替我们出头。你只需忍耐,不要轻举妄动。”
……
另一边,沈茉和薛邵红并肩走着。
夜风微凉,吹动路边枯草簌簌作响。
两人脚步缓慢,脚踩在碎石小路上,出细碎的声响。
头顶的月光被薄云遮掩,洒下的光晕昏黄模糊,映在她们脸上,显得影影绰绰,如同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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