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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祖母这儿,他们不配吃上这一口,明白吗?
沈茉轻轻抚了抚甜馨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像铁石落地,再无转圜。
不配,就是不配。
不是因为一餐一饭,而是因为那一颗早已腐烂的心。
看她一脸懵懂,沈茉笑了笑,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总琢磨这些复杂的事,小孩子家家的,心思不要太重。你只要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自己留心去看、去听就是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面前那堆洁白的米粒上,轻轻叹了口气:“这些米,是祖母我费尽心思,托了好几个人,又求了好几次情才弄来的。每一份都来之不易,是你爷爷都不知道的辛苦。”
她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不乐意轻易把它们送给别人,尤其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所以,你听清楚了,你就算是我最亲的人,也不能擅自拿我的东西去送人情,去做什么好人。”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甜馨的小脸,眼神柔和了些:“等将来甜馨你长大了,能自己种田、能自己打猎,能靠自己的本事弄到吃的,那时候你想分给谁、想帮谁,祖母都不会拦着。可现在不行,现在你还小,世道也不太平。”
她话音微顿,随即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异常认真,目光如炬地盯着甜馨的眼睛:
“你得答应祖母一件大事——一件关系到你性命的大事。”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是你爷爷,还是你爹,要是他们突然单独来找你,说要带你走,要你跟他们去某个地方,无论他们说什么,哪怕哭着求你,你都千万记住——绝对不能去!”
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刻进空气里:“你必须立刻拒绝,转身就跑,哪怕惹他们生气,也绝不能动摇。”
沈茉心中翻涌着前世的记忆。
上辈子最先出事的,就是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甜馨。
那天她被人悄悄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等沈茉现时,已经晚了。
而就在甜馨失踪的第三天,云舒也突然病倒了,高烧不退,神志不清,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沈茉始终怀疑,是许逸仟他们对云舒动了手脚,或许是下了药,或许是用了别的阴毒手段。
她不敢再让悲剧重演。
看着甜馨那一脸困惑与不解的小脸,沈茉知道,孩子还太小,未必能完全明白这些话背后的沉重。
可这事关乎生死,容不得半点马虎。
她必须确保甜馨牢牢记住。
于是,她拉着甜馨的手,沉声道:“现在,你当着祖母的面,起个誓。你要说:‘我甜馨,今日向祖母誓,若有爷爷或父亲单独叫我跟他们走,我绝不听从,绝不去!’”
甜馨被祖母严厉的神情吓到了,眼眶微微泛红,却还是用力点头,一字一句地重复了誓言。
沈茉这才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心疼,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沈茉这副模样,让站在一旁的薛邵红心头猛地一紧,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衣角,声音微颤:“娘……”
她从未见过婆婆如此严肃、如此紧张的样子。
那眼神里的防备与恐惧,几乎凝成了实质。
“别怕,”沈茉察觉到她的不安,立刻转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放柔了些,“只是防着万一罢了。世道不太平,多留点心眼总没错。”
她的手温热而干燥,动作轻柔,可那话语里的寒意却像风一样钻进了薛邵红心里。
薛邵红松了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可心却依旧悬着,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吊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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