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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里不断有人虚弱倒下,甚至有人夜里悄悄没了气息,连口薄棺都难求。
可沈茉那边,反倒是运气好得出奇。
不是有人抓到只野鸡,就是有小孩在灌木丛里捡到一只撞晕的兔子,更离谱的是,他们居然还存着米!
不光熬粥,人家还能煮白米饭。
那洁白的米粒在锅里咕嘟咕嘟翻滚,香气四溢,随风飘散,十里之外都能闻到。
那香气飘得远,不少人偷偷围在附近转悠,眼神直勾勾盯着那口锅,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得翻江倒海。
可没人敢动手抢。
老五老六往那一站,胳膊比常人粗一圈,肌肉虬结,脸上带着疤,眼神冷得像冰。
谁敢靠近,他们就盯着谁,手已经按在刀柄上。
那威慑力,比几十个士兵都管用。
这才三天,沈茉他们一个个脸色红润,眼睛有神,走路带风,哪像逃荒的?
简直比平时过得还滋润,连衣裳都洗得干干净净,小孩脸上还带着笑。
反观许凌云这边,惨得不行。
个个饿得脸色蜡黄,脸颊塌陷,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泛黑,走路都打晃,两腿软,像风一吹就要倒。
有人扶着树干干呕,有人蜷在地上低声呻吟,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前方不远处,沈茉他们正围着烤鸡,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
鸡皮烤得金黄酥脆,油珠滴落在炭火上,出“滋滋”的声响,香气直冲鼻尖。
锅里米饭冒着热气,白烟袅袅升腾,在寒风中格外诱人。
许逸仟盯着看了半天,眼睛一眨不眨,喉咙上下滚动,干巴巴地咽了下口水,出“咕咚”一声轻响。
他的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爹,我饿得受不了了。”
他看着沈茉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那目光像是燃烧的炭块,带着灼人的怒意和恨意,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
许凌云没吭声,沉默地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到不远处,找了一块被风沙磨平了棱角的石头坐下。
他双手搭在膝盖上,指尖微微颤,脸上却依旧冷硬如铁,仿佛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片刻后,他才缓缓抬起手,面无表情地冲着许明挥了挥,动作干脆利落,不带半分犹豫——那是命令,让他再带人去找吃的。
就在这时,黑影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干裂的地面上出沙沙的响动。
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身影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一般。
“侯爷!”
那人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许凌云一瞧来人,猛地从石头上腾地坐直了身子,脊背瞬间绷紧,双眼死死盯住对方的脸:“许丁山?京城有消息了?”
许丁山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早在几日前就被他秘密留在京城,负责打探宫中动向和各方情报。
如今他突然出现,必是有紧急要事。
“有。”
许丁山点点头,嘴唇干裂,喘了口气,嗓子干得仿佛要冒烟,说话时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皇上两天前……带着后宫嫔妃,还有大多数世家宗族,已经悄悄离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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