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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说着,忽然话音一滞,眼神猛地凝固,死死盯着罗娇娇高高隆起的肚子,目光像是穿透了衣衫与血肉,直视腹中胎儿。
他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忽然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冷气:
“糟了!大事不妙!她肚子里那朵金莲贵子……竟被一个后来的女娃娃给挤走了!那丫头阴气极重,硬生生把贵子的魂魄从莲心推开,自己钻了进去!现在胎气已变,阴阳逆转,这胎……已经变成丫头片子了!”
罗娇娇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整个人晃了晃,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一手死死扶住床沿,一手按在肚子上,声音带着哭腔,尖声叫道:“黎大师!这……这可怎么办?那个讨人厌的丫头,凭什么抢走我的儿子?呜呜……她凭什么?她才刚来,凭什么把我辛苦怀了八个多月的儿子挤走!你快救救我,快把我的儿子找回来!把那个倒霉丫头赶出去!我不要生赔钱货,我不要养个丫头被人笑话!我要生贵子!我要生能光宗耀祖的儿子啊!”
黎莫峰见状,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仰天长叹,口中念出一声悲凉佛号:“无量天尊啊……地府轮回,魂魄争道,本就纷乱无序。如今投胎的女孩太多,排着队争着来,你儿子的魂儿天生柔弱,福缘浅薄,自然就让人钻了空子,被硬生生挤了出去。唉,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天意不公,只是命中有此一劫啊……别急,别急,老道我虽元气大伤,但尚存几分道行。等我回去斋戒沐浴,静修两天,恢复些法力,再设坛做法,画符召魂,定能将你儿子的胎灵重新召回来,护其归位。”
“好!好!黎大师,您真是活神仙!您说什么我都信!”
罗娇娇一听这话,顿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抹了一把脸上纵横的泪水,连连点头,声音都不敢再高半分,老老实实退到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太清楚了——刚才侯爷听说她怀的是女儿时的眼神,那不是失望,那是恨意,是杀意。
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活活剥皮抽筋。
她不能再出头了,不能再出错了,否则,她连命都保不住。
沈茉冷眼旁观这一幕闹剧,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心底早已冷笑成河。
真是满嘴荒唐,一派胡言。
什么莲花贵子,什么阴魂夺胎,全是骗人的鬼话!
难道上辈子,黎莫峰就是靠着这套神神鬼鬼的谎话,哄得许凌云父子深信不疑,最终竟把她们婆媳七个,活生生当成祭品,绑上祭坛,血祭什么“逆天改命大阵”?
那些惨叫声,那些血泪,那些被割喉时的痛楚……
还历历在目。
这种人,死了都不解恨!
哪怕把他挫骨扬灰,都难以平息她心头的怒火。
他的所作所为,早已突破了人性的底线,践踏了最基本的良知。
沈茉指尖微微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已久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看着地上昏迷的男人,目光冰冷如霜,心底却没有一丝怜悯。
不过,死之前,她得让他名声扫地。
否则,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光是让他流血受伤,远远不够。
她要的是他身败名裂,让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一个招摇撞骗、欺世盗名的江湖术士。
若不能让他当众出丑,让她受的屈辱与痛苦公之于众,那这场复仇便毫无意义。
沈茉压下眼底的寒意,嘴角轻轻扬起:
她的神情看似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意。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刀,直刺黎莫峰的心脏,一字一句地说道——
“黎道长可真有本事,连肚子里的孩子被挤走都能算出来?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没算到自己今天要撞上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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