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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淡淡扫了一眼欢天喜地的人群,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漠的笑意。
她并不意外,这些人终究会醒悟,只是时间问题。
她转头看向许凌云,目光如刀,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却字字清晰:
“侯爷,这脸被打得,响不响?”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这句话,不只是问许凌云,更是问在场所有曾对她落井下石的人。
许凌云气得脸色紫,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想反驳,想怒斥,可所有的言语都在事实面前溃不成军。
他只能死死咬着牙,眼底翻涌着羞愤与不甘。
这时,好几拨人高高兴兴地走过来。
他们手里捧着刚挖出来的地瓜,脸上还带着泥土,笑容却比阳光还灿烂。
“忠义侯夫人,我差点就信了黎莫峰那骗子的话!”
一位中年妇人快步上前,语气懊悔又诚恳。
她红着脸,声音有些抖:“您说得对,运气哪能随便被人拿走?”
“我们是急昏头了,才被他骗了!”
她深深一礼,带着歉意与敬意。
周围几人也纷纷点头,神情复杂。
有人低着头不敢看沈茉,有人握紧拳头,恨自己当初盲从。
但此刻,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
真正的灾星,从来不是沈茉,而是那个蛊惑人心的骗子。
“就是!那家伙满嘴胡话,明明自己算不准,还把锅甩给别人!”
一个身穿靛青色粗布衣裳的妇人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又尖又利,引得四周百姓纷纷侧目。
她脸上写满了愤怒,仿佛被冤枉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手指直直指向黎莫峰倒地的方向,唾沫横飞地继续骂道,“谁不知道他平日里装神弄鬼,拿着铜钱摇来晃去,骗几个老实人的铜板罢了!如今出了事,竟还敢说是旁人命格作祟,真是脸都不要了!”
“这忠义侯也不是好东西,带着个神棍欺负自己媳妇,太缺德了!”
旁边一位挽着竹篮的年轻妇人冷哼一声,眉眼间满是鄙夷。
她抱着怀里的孩子,低声嘀咕着,却故意让声音传得足够远:“堂堂侯爷,不修身齐家,反倒听信这种江湖术士的鬼话,拿正经夫人开刀,这哪儿是治家,简直是败家!咱们女人辛苦持家,供着男人飞黄腾达,到头来却被这样糟践,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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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没一个靠谱的,前两天还跟那寡妇勾勾搭搭,明显想让她上位,真恶心!”
又一个梳着圆髻、身着淡绿衫子的贵妇掩着嘴冷笑,语气里满是讥讽。
她虽出身中等官宦人家,但在这种街头闹剧中,却毫不掩饰自己的立场。
“我亲眼看见的,忠义侯那天午后从西街口拐出来,那寡妇紧随其后,两人离得那叫一个近!还说什么‘家宅不宁’,我看是心里不宁吧?分明是想借机休妻,好把那小寡妇抬进主母的位子,真是无耻至极!”
……
人群风向彻底变了,矛头直指许凌云和那个倒地的黎莫峰。
原本还半信半疑、站在远处观望的百姓,此刻纷纷围拢过来,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愤怒。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摇头叹气,更有几个老妇人拉着孙子快步走开,仿佛生怕沾上这一身晦气。
喧嚣声此起彼伏,像浪潮般将许凌云与黎莫峰推上了风口浪尖,两人宛如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人,无人愿意多看一眼。
许凌云气急败坏:“这能怪我吗?谁老婆突然变了样,不都得怀疑?”
他涨红了脸,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
他瞪着沈茉,眼神里既有怒火,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从前温顺老实,如今却行事古怪,言行出格,还频频做出反常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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