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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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esp;&esp;“这个人，他根本就不悔改。”盖尔死死咬着嘴唇，“他对我做出那种事才几年？好吧，他有一个好姓氏、好爸爸，他逃脱了，然后他做了什么？他甚至都不愿意去避避风头、暂时装着做一个好人，他马不停蹄地就去祸害别人！在他眼里，玛纳萨到底是什么？宠物狗吗？”&esp;&esp;她本以为菲尼亚斯·布莱克只是个被宠坏了、缺乏同理心与善恶观的高中生，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亲手放走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生进入社会，她当时就该杀了他！&esp;&esp;而今玛纳萨的悲剧，其中也有她当年的不作为。&esp;&esp;“纳什小姐，不是现在。”邓布利多也加入劝说小队，“不是现在。”&esp;&esp;他只能这样说了，不然还能怎样？法律与公理吗？如果法律与公理有用，玛纳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盖尔·纳什更不会白白受害。&esp;&esp;“算了。”盖尔意兴阑珊地从办公桌上出溜下来，“我不管你们要怎么让他松口，总之人我要带走。”&esp;&esp;她不敢继续呆在这里了，她怕自己再度失控，精神疾病应该是不太容易完全康复的。&esp;&esp;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的道理都没错，但越是没错，她越是难以压下这股心火。&esp;&esp;“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置身事外的格林德沃轻快地跟上来。&esp;&esp;“报复。”盖尔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那间逼仄的小办公室一眼，“但我的手上会是干干净净的。”&esp;&esp;她想她终于理解了斯内普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诅咒整个布莱克家族——因为安全，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esp;&esp;但在那之前，她要先安顿好玛纳萨。&esp;&esp;斯卡曼德夫人不愧是和鹰头马身有翼兽打交道的专家，处理皮外伤相当老练，连玛纳萨的精神都被安抚得很好——这也归功于她的小儿子纽特，被那样一个天使般可爱的小男孩眼巴巴地握着手，很难有人心脏不会化成一滩水吧？&esp;&esp;盖尔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调出“少女模式”，这样会更容易获得玛纳萨的信赖，但她实在是身心俱疲，只得简单粗暴地将手一伸，问道：“会说英语吗？”&esp;&esp;“会。”玛纳萨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她的人生伴随着雨点般的鞭子展开，小时候是父兄，长大了是丈夫，后来又多了形形色色的奴隶主，第一次有人拦在她身前，替她将暴虐的皮鞭挡下。&esp;&esp;她握住盖尔的手，双腿颤抖着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一步。&esp;&esp;“喂！”纽特不满地小小声喊道，拽着玛纳萨的另一只手，“我、我也可以照顾这位女士……是我先来的。”&esp;&esp;“我允许你常常来看她。”紧绷着脸的盖尔也禁不住微微一笑，俯身捏了捏男孩的脸，手感不错，于是又捏了一下，“至于其他的，等你能自己上厕所了再说吧，小鬼。”&esp;&esp;马戏表演早已散了，外场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正围坐在一起愣神，见盖尔带着玛纳萨出来，想拦又不敢拦。倒是玛纳萨的亚洲丈夫，直眉愣眼地就冲她吆喝起来，铁链挣得“哗哗”作响。&esp;&esp;“你要带她去哪里，她是我的妻子！”眼前是一个女人，年轻的女人，那么哪怕她是一位拥有独立主权的自由人，还是一位巫师，在亚洲男人眼中都不足为惧。&esp;&esp;“不再是了。”盖尔笑了笑，“英国巫师界不承认麻瓜荷兰殖民地的婚姻法，何况我猜你们当初也并未签署正式文件，对不对？”&esp;&esp;“你要带她去哪儿？”男人有些慌了，没有玛纳萨他几乎无法在巫师世界里生活，有许多危险他都看不见，“也带上我吧，小姐，求求你，我很便宜的，我只是个添头！”&esp;&esp;“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留在这里，会是什么下场？”盖尔和颜悦色地问。&esp;&esp;男人面露惊恐，他当然想过。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管理、控制与支配玛纳萨，没有了狗的狗绳，还有什么用处？&esp;&esp;“好好享受吧，这是你应得的。”盖尔冲他点了点头，一脚踢开沉重的帐篷门帘，将一线天光放进“暗夜”马戏团里来。&esp;&esp;“你能控制你自己吗？”临幻影移形前，盖尔比划了一下，“就是变成蛇什么的。”&esp;&esp;“能。”玛纳萨点了点头，眼睛还红肿着，“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对不起……我还没在这里见过你这样的，东方人。”&esp;&esp;“我不害怕。”盖尔摇摇头，无心解释旁的，“走吧——”&esp;&esp;“等等纳什小姐！”是斯卡曼德夫人从帐篷里追了出来，“我只怕玛纳萨现在不适合随从显形！”&esp;&esp;盖尔一愣。&esp;&esp;“你想想她遭遇过的。”斯卡曼德夫人压低了声音，“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不怎么样，大概是眼下太高兴了，所以不显。”&esp;&esp;“别不要我！”玛纳萨颤抖了一下，“我能做很多事的，我能控制我自己！我也不耗费嚼口，我可以下蛋给你吃——”&esp;&esp;“好了！别说了……”盖尔连忙打断她，还好沃土原的房子链接了飞路网，虽然她一次也没用过，“走壁炉吧，我们走壁炉……跟我来。”&esp;&esp;她就近找了一家文具店借来壁炉，拈着一撮飞路粉有些踌躇。&esp;&esp;“怎么了？”玛纳萨小声问。&esp;&esp;“不，没什么。”盖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能烧死人的火她都走过一遭了，没道理烧不死人的火现在还胆怯上了，“看好了我是怎么做的，我在家里等你，好不好？”&esp;&esp;玛纳萨有些不安，但她还是点点头，尽量装得无所畏惧。因为她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女也有些慌张……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是可靠的，她装也要装得像些！&esp;&esp;火焰熊熊燃烧，很快窜起一人多高，哪怕变成绿色，看着也还是很可怖。但盖尔不能等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莫名其妙被扯入巫师世界饱受折磨的可怜人，于是她强迫自己大睁着眼，一步跨入火中。&esp;&esp;“沃……沃土原！”盖尔浑身发麻，几乎站立不住，她无暇去感受火焰的温度，只尽量吐字清晰、大声地喊出来，“沃土原！”&esp;&esp;火焰、烟灰与热风裹挟着她转入通路，盖尔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战栗，但她依然记得抬头向壁炉外的玛纳萨笑了笑。&esp;&esp;37&esp;&esp;尘封已久的壁炉一口将盖尔呕到了地上。她头晕目眩，顾不得满身肮脏，爬起来先给伊娃挂去个电话。&esp;&esp;作为大撒手的老板，盖尔根本不知道伊娃现在在哪里，包括其他普林斯们也是一样，她甚至不知道沃土原附近农场与工厂的管理者是谁——曾经是知道的，这一“曾经”大概快十年了。&esp;&esp;壁炉紧接着吐出了玛纳萨，她看上去更狼狈了。反正房子里也没别人，盖尔毫不见外地把那一身她早就看不过眼的混搭风行头给扒了，现成填进壁炉里，又跑上跑下地放了一浴缸热水，请君泡汤。&esp;&esp;“暗夜”马戏团看上去是干干净净的，但这一场热水澡必不可少。从今以后洗却前尘，迎接新生。&esp;&esp;“这是什么？”玛纳萨抱着膝盖，盯着盖尔手里的药剂瓶。&esp;&esp;“除虱的。”盖尔有些不好意思，生怕玛纳萨以为自己在歧视她，“麻瓜还在用煤油和白醋，还要剃光头发，那太麻烦了，你用这个洗一遍就行。”&esp;&esp;玛纳萨点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esp;&esp;“怎么啦？”盖尔一屁股在浴缸前坐了下来，她们俩这个情况吧，就……也没什么可害羞不害羞的。&esp;&esp;“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救我。”玛纳萨老老实实地说，语法和用词相当简明易懂，让盖尔倍感亲切，“但是想想又觉得，好像没有必要。”&esp;&esp;“嗯……”盖尔沉吟着，她不想触及那些不好的事情，玛纳萨不是她，没必要长痛也没必要短痛，“你以后想做什么，你想回去祖国吗？”&esp;&esp;玛纳萨颤抖了一下。&esp;&esp;“其实我的妈妈，姐妹，姨母，外祖母……她们都很盼望老去，夜晚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那意味着又过去了一天。”玛纳萨轻声道，“老了，我们就会彻底失去为人的意识……不，别那么怜悯地看着我，这没什么不好的，这意味着自由。”&esp;&esp;自由？盖尔愣了一下。&esp;&esp;“到那时，我们就不再是个人了，我们可以奔向深山与丛林，再活上许多年。只要、只要……能躲过来自丈夫和儿子的冷箭。”她说着，那呆滞麻木的黑眼睛里终于流下一滴活泛的泪，“我的妈妈小时候挨打的鞭子，那上面的皮来自于她的妈妈。”&esp;&esp;盖尔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似的，她怔怔地望着眼前憔悴到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再也问不出那句“你为什么不跑呢”。&esp;&esp;她们无路可逃。&esp;&esp;山外还是山，林外还是林，最远的山林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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