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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黄衣承认道,还轻轻地点了点头部。“他”的触手又伸了出来,带着那件看不出是何质地的明黄长袍,温柔地擦过伊赫乌蒂的脸颊。一些模糊的记忆出现在眼前——他们的确曾经见过,就像伊赫乌蒂问过奈亚子的那样,场景是在一座复古的城堡中。零散的几个片段过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她看到了一件由触手支撑起来的衣服。太过惊惧的画面令伊赫乌蒂微微张开了嘴,不远处的法阵再度散出白光,深海之中和穹顶之上同时传来让大地颤抖的吼声,一个饱含愤怒,一个带着不满。无论是被黄衣之主横插了一脚搅乱了仪式的克苏鲁,还是发现了有开挂存在的格赫罗斯,都在催促着他迅速离开。黄衣退到了法阵中,随着白光的腾空而消失,没有再留下其他的话。伊赫乌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它们已经变回了正常的模样,深潜者们的低语也听不到了,只剩下一片寂静。奇怪的是在海水中的她并没有感到窒息,也没有感觉到强大的水压。大概是“奈亚子”的礼物吧。最新的任务随着伊赫乌蒂不再是“海的女儿”,悄然发生了改变。“沉没之城即将从海底升起,当永恒的宅邸现世之时,伟大之克苏鲁的精神力量将会支配整个世界。”不愧是格赫罗斯。克希拉死了,仪式失败了,就连“海的女儿”也不复存在,克苏鲁的复苏已然无望——可拉莱耶还可以抢救一下。虽然结果不是最糟糕的那个,但一旦失去了海水的阻隔,克苏鲁的邪恶气息将入侵到每一个人类的梦境之中,并引诱着他们发疯发狂、失去理智,变成不是深潜者却同样可怕的“怪物”。“在格赫罗斯的游戏里,胜利者永远都只有一方。”在决定进入游戏之前,父亲这样告诫着她:“连夏盖虫族都没有成功,更别说弱小的人类。你胜算渺茫,我的女儿。”照格赫罗斯这个运营态度,何止是胜算渺茫,简直就是压根没有。还好她多少算个神,伊赫乌蒂咬牙切齿地想道。深潜者们应该马上就会回来,她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一个影子就动作迅猛地朝她扑来。幸好伊赫乌蒂及时侧了下身体,对方那双锋利的爪子并没有伤到她,就是被尾巴扇重了后背,摔到了祭台下面。他们为克苏鲁准备的法阵似乎不是一次性的,在黄衣走后,涂画在上面的符号和文字依然保持了一开始的颜色,并散发着让人望而止步的气息。也许克苏鲁仍是通过它来复苏。伊赫乌蒂边想着破坏掉阵法的方法,边笨拙地将鹿角插到这个深潜者的头上,亲手将对方变成了一条死鱼。趁着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深潜者回来,她跪在法阵旁边,一手鹿角一手长剑,想要毁去邪恶的符文。“嘶——”一剑划过,密密麻麻的符号间多了道白色的痕迹,与此同时,祭台如同有生命一般地呼痛,甚至在她身下扭了起来。伊赫乌蒂拼命地想要按住它,不料附近的地面也跟着颤抖低吟,边缘还出现了断裂。意识到这块土地应该是活的之后,伊赫乌蒂毫不犹豫地将剑狠狠地插了进去。一道散发着恶臭的液体从她造成的伤口中喷溅出来,溅到了她的手上。被液体触及到的肌肤马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灼烧之感,伊赫乌蒂吃痛松开了长剑,潜伏在城市底部的怪物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率先出来的是一个硕大的脑袋,外表像不可能出现在水底的陆地爬行动物蜥蜴。它的颈部围绕着一圈海星似的触手,一部分升出了地面,一部分却还被困在地下。它冲着伊赫乌蒂尖叫,从口中吐出伸缩自如的长舌,捕蝇一般地袭来。索性伊赫乌蒂和它的脑袋隔得够远,对方的行动也有些迟缓,这一击并未打中。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靠近怪物尾部的地方,她看到一条锥形的尾巴钻出了地面,但受于长度的限制,只能愤怒地拍打着就近的石块。顾不得手上的伤,伊赫乌蒂拔出了剑,斩断了迎面而来的触手。怪物因此而更加暴躁,怒火如喷发的火山。它暂时放弃了对伊赫乌蒂的进攻,而是用那些和四肢一般强壮有力的触手支撑起脑袋,想要让自己彻底从大地的束缚中出来。伊赫乌蒂当然不会原地等死,踩着不断晃动的祭台,用几乎是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怪物在做了一个张大嘴的动作后,突然不动了。它飞快地缩小着,皮下的血和肉在伊赫乌蒂看不见的地方消失,就连剩下的那些触手都变得轻飘飘地,纸条似的落到下来,没有丝毫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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