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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蜘蛛之神也有着一座花园,似乎恐怖总是和美丽相伴相生。奈亚子最初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花墙组合成迷宫,但中心生长的大树指引着方向。大约一个钟头后,伊赫乌蒂来到了树下,树上的花火焰似的燃烧,仿佛要烧尽世间的一切。她记得这是榴花,石榴花。迷宫中没有看到瑟芬妮,那个惶然无助的女孩会独自一人去哪儿呢?伊赫乌蒂在树下徘徊了一会儿,从另一条路离开。这次的尽头是城堡的另一端,倾颓的墙壁和断掉的地面,它的那边是悬崖。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吸血鬼对这儿疏于修理,透着末日的荒凉。天空的太阳也格外地大,让伊赫乌蒂想起了格赫罗斯。那个神明的眼睛,似乎还在一直注视着她。瑟芬妮就坐在长满杂草的高台上,孤独的身影在寂寞的风声里显得格外凄凉。她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于是叫出了伊赫乌蒂的名字。这个时间也只可能是伊赫乌蒂。“你来啦。”瑟芬妮竭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点,可低落的语气还是出卖了她:“睡不着,就想出来走一走。”伊赫乌蒂觉得她有很多话相对自己说,便沉默地贴着她坐下。瑟芬妮的手脚都很冷,或许不必初拥仪式,她迟早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异类。“迄今为止,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伴随着这句话,又一些画面涌入了伊赫乌蒂的脑袋。上一个来寻找瑟芬妮的是伊赫乌蒂的朋友,一位和沈清晖长着同一张脸的男性吸血鬼猎人。他最后下落不明,似乎死了,又似乎活着。如果真的是沈清晖的话,伊赫乌蒂觉得活着的可能性更大。也许是成为黑影的一员了。那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在她眼前,沈清晖可能就在那里。瑟芬妮很明显是位“npc”,在这种诡谲奇异的情况下,要是能遇到熟人,心里多少会好受一点。毕竟人最恐惧的就是未知。一群乌鸦从她们的身边飞过,相携坠入脚下的深渊。接着白色的日光,伊赫乌蒂看到了下面的波光,悬崖地下是条银色的河流。“真羡慕它们,自由自在,想去哪里都可以。”瑟芬妮说,忽然猛地抓起伊赫乌蒂的手,有些癫狂地问了个问题:“要是我就这样死了,你会恨我吗?”伊赫乌蒂明白她的意思。自己能好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也活着。那个吸血鬼的确很可怕,能想出这种办法控制她。“不会。”伊赫乌蒂说,她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人,何况于她而言,死亡并不可怕。“是……吗?”瑟芬妮的状态没有因为她的回答好上多少,她们之间似乎有层看不见的屏障,仿佛身处两个世界。“太阳很快就要落下了。”在两人静默地坐了一会儿后,瑟芬妮看着天空道:“这里的白天总是格外的短暂。”伊赫乌蒂也抬头看去,那轮才升起不久的红色球体果然已经到了西边,难怪森林里的植物都垂垂欲死。“走吧,我们从石榴树那条路回去。”她拉住伊赫乌蒂的手往回走,太阳在她们身后落下,鲜红的蔷薇蒙上了黑夜的阴影,变得诡异和妖冶。蜘蛛留下的阴影,伊赫乌蒂总觉得花墙里会钻出阿特拉克之女——想起来了,这具身体明明应该被阿特拉克同化了才对。她摊开自己白皙的手掌,上面已经没有过去的痕迹,虚假得像一个幻影。再想想目前遇到的一切,说是游离在地球之外的新世界也不太准确,因为出现的一切似乎都是她所见过或经历过的。除了瑟芬妮和那位吸血鬼。会是……谁布下的陷阱吗?瑟芬妮突然抓紧了她的胳膊,脚步也停了下来。“前面的花丛里,好像有东西。”女孩紧张地说,身体不自觉地往她身后躲。没有乱飞的蝙蝠,也没有吸血鬼出现时的血腥味,来的应该是其他的“东西”。将早上在窗台上发现的小刀握在手里,伊赫乌蒂让瑟芬妮退后,自己慢慢地接近晃动着的花丛。那种属于非人生物的讨厌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厌恶但又不得不接受。快要走近花丛的时候,她看到了地上粘稠的浓绿液体,然后是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雾气。花枝错杂间,一双发光的狼眼若隐若现,只是身体还留在另一个世界,所以只是凶恶地盯着她。被这双眼睛看过的猎物将无处可逃,直到被它们吞进腹中。伊赫乌蒂直到这是什么了,廷达罗斯猎犬,一种会追击时空穿越者的可怕“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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