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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靠近右边那条的时候,长剑散发着微光。接下来的路程和之前一样枯燥,没有怪物也没有危险,他们能遇到的仅有寂静。头顶的天空群星闪耀,像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父亲说,未知之物往往是最令人类感到恐惧的。那位居住在森林深处的神秘生物大约就是想以此来摧毁外来者的意志和精神,让他们在无声无影之路上陷入疯狂。寒冷的晚风从前方吹来,将一朵盛开的榴花放在了伊赫乌蒂的手上。带给沈清晖的,则是一阵刺耳难听的笛声。深蓝的云层似乎在从天空中坠落,在地上形成两个高大的人影,手握长笛,边吹边随着无法理解的节拍扭动身躯。他被这奇异的乐声吸引,在伊赫乌蒂为那朵榴花出神时,一脚踏入了另一个国度。“出来吧。”花朵被下一阵风带走,两个长笛手随着一个人的脚步来到了伊赫乌蒂的身前——没有想到,对方口里的“下次再见”会如此之快。“你究竟是谁?犹格、莎布,还是格赫罗斯。”一股黑色的液体覆盖了她的全身,在她和夏尔诺斯之主间划出一道禁止逾越的沟壑:“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怎么,不喜欢这里吗?”夜幕下,对方的皮肤透着埃及人一样的黑色,华丽长袍的一角随着风飘向她这一边,被她控制的粘稠黑液摁在地上。华服和头上的王冠一起落在地上,夏尔诺斯之主再度变幻了外表,变成了和此时的伊赫乌蒂一样的,液态人形。“我还以为,你会想起一些美好的回忆。”她曾经见过他?伊赫乌蒂保持着沉默,门钥匙已然从心脏滑落,随时准备通过它离开。只是这样的话,沈清晖就……“我的朋友,你把他带去了哪里?”黑影嗤笑了一声,两名长笛手演奏的乐曲也停顿了片刻,待祂开口时才再度响起:“朋友?你问的是哪一个朋友。”“和我一同前来的那位。”伊赫乌蒂想起沈清晖说他曾看见过奈亚子,对方意有所指的大约就是她。“渺小的人类。”夏尔诺斯之主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蝼蚁一般的他们总是贪求着不应该拥有的强大力量,却又排斥着拥有着这种力量的同类。”祂似乎对沈清晖的身份和过去清清楚楚,“你的朋友无法再回到人类之中了,所以我给了他一个选择——毕竟我仁慈而又慷慨。”“……”伊赫乌蒂轻声说:“你把他变成了你的眷族?”“我说过了,选择的权利在他的手上。”伏行之混沌低笑了几声,“不问问你那另外一位朋友么。”祂是故意的。伊赫乌蒂心想,在她的同类里,这么善于琢磨和玩弄人心的并不多,起码祂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就是从对方的言语中,似乎他们早早就见过面。“你知道我?”一双明亮的眼睛出现在这团黑乎乎的液态物质上,她盯着夏尔诺斯之主,慢慢地说着:“还是我的父亲。”“真遗憾,我还以为你和另一位朋友的关系更好呢。”祂用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的语气道,似乎对她的反应有所不满。“不想见见那位朋友么,”祂仍然没有放弃,诱惑着她点头或是说出那句“yes”,就像伊甸园那条口腹蜜剑的毒蛇:“说出来,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我不需要。”伊赫乌蒂远离了这个危险的家伙,既然森林里的“神明”就是夏尔诺斯的统治者,那就没什么探查的必要了。她想尽快离开这颗星球,然后继续那些危险的旅程。上一个是阿特拉克,连接现实与幻梦境的蛛网桥梁应该已经消失了——她也该回到原本的时间线去看看。夏尔诺斯之主静静地看着她离去,身影逐渐融入月色之中,只留下那两名长笛手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吹奏乐曲。在回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伊赫乌蒂的意识忽然像断片一样出现了短暂的模糊,眼前的世界在颠倒,周围的森林褪去了青翠的绿色,变成了默片一般的黑与白。她跌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一阵恍惚后却发现自己只是躺在了圆形房间那张木架床上。夜晚经历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荒诞的梦。伊赫乌蒂惊坐起来,本该待在这里的瑟芬妮却不知去向。窗外,石榴树上的花朵已然凋谢,一枚又一枚红色的石榴挂在上面,四周的蔷薇花墙也只剩下了干枯的枝叶茎条,时间似乎忽然便过去了许久。两片不同寻常的乌云在远方的天空上慢慢飘荡,携着雷鸣一般的嘶哑笛声。仔细看去,云层的下方徘徊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轮廓和鸟类很像,却又长着畸形的头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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