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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当晚十二点到的漳州,一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城市,也是她第一次知道母亲离开后的落脚点。她又结婚了,她带着小女儿嫁给了漳州本地的一个男人。葬礼是在第二天举行,当晚白伽先到的是王守给她订的酒店。那些女装假发也都被他让人提前送来,此刻摆在一旁的桌子上,鞋盒拎盒摆满。白伽是听劝的,就算她并不在意暴-露与否,也还是换上了王守让人送来的衣服。一些女性化特征很强的衣服,多为夏裙,高跟鞋,黑色长假发。白伽很瘦,不用刻意挑选尺码,市面上所有衣服都能穿下。那是她第一个没有想念酒精的夜晚,酗酒的人仿佛突然就戒酒了一样。坐在空荡的卧室里良久。她在想,想自己小时候。想儿时苹果园里的蜻蜓,想日头下的炎热。想破了洞滴水的屋檐,想她的妈妈。她的妈妈,那个瘦小软弱的女人,那个又格外大胆抛下一切离开的女人。不,她没有抛下一切。她带走了小伽葬礼当天下了一场异常大的雨,漳州属于南方,又靠近海边。炎热的气候,雨水量总是充足,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并没有给当地人造成什么伤害。他们习惯了,也都不当回事。白伽是在上午十点到的灵堂,一座有些古朴的院子,位于城郊某个树木茂盛的地带。夫妻二人一同车祸身亡,所以来了很多人,主家、前来祭拜的亲人,以及她这位不熟客。进入院子并没有什么阻碍,也是主家这边先联系的她。所以,白伽很快就进入。这是个很大的院子,大到需要人接引。白伽没什么心情去看四周的环境,只是跟着对方往里走,穿过一个个院子一道道门。在一个人员较大的地方停住,显然现在该她自己进去了,里面是灵堂。已经摆上了黑白照片,点燃焚香。她死了,她也不年轻了,照片里的女人已经没有白伽记忆里的熟悉。她们之间隔着整整十二年之久。秀丽的黑发染上浅灰,眼角也多了些许皱纹。她胖了,但显然这些年她过得不错。白伽不知道该这么形容这刻的心情,只是沉默地穿过黑色人群,往里走,直到停在供台前,接过一旁人递来的香给她点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不知道人群在这瞬安静了下来丧事不同喜事,很少会有外人在场。大多数都是亲人,所以大家都认识,只有她除外。而且,有些过于姿丽了。虽然在葬礼上说这些有些过于轻薄,但漂亮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他们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有人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同辈子弟:“渡也哥,这谁?哪个叔伯家的姊妹,长得也太哇塞了,以前怎么没见过?”说话的青年二十好几,年轻气盛,穿着一身丧黑西服。双手插在西裤口袋,桀骜不驯的同时,眼底一片深邃。明明是个大雨倾盆的糟糕日子,他却看不出一丁点悲伤,这时候甚至有闲心谈点灵堂主人的八卦。被用手肘捅的人并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幕。直到对方第二次询问时,澹渡也才收回视线散漫道:“不清楚。”对于这个回答,男人也不在意。他看着灵堂内上香的女人,白的泛光的细腻白肤,精致到找不到任何瑕疵的漂亮五官,因为是来参加葬礼,虽然没有着装要求,但还是有意识的穿了一身黑。她身材很好,腰肢纤细赢弱,那件无袖连衣短裙将她腰线展示的淋漓尽致,那双腿又长又白,又直又细,腿的尽头是一双陷在红底黑亮高跟鞋里的脚。脚腕纤细润白,脚被有着些许青色筋络。明明是很冷的颜色,明明不带有任何情绪。但男人却觉得格外的带感,长的带感,穿的也带感,如果踩在他身上那就更带感了。她的脸色不要好,有些过分苍白,但却没有让人可怜的柔弱气。她是高傲的,宛如一只偏冷的白天鹅,让人渴望,不可即。“不会是三叔公小情人吧。”“死了,来送最后一程?”说着男人低低笑了,显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也有些不合理。但确确实实是很大一部分年轻人的心里话,甚至年轻的二代还在想和那半截身子快埋土里的老东西相比,自己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不过,这个关系的概率很低。三叔公早年犯了点事,还不小。导致丧失了一大部分财产继承权,只有等每年分红,虽然不至于跌落阶级,但也确确实实成了家族废物,因此也就比平头老百姓多点钱,属于中产偏上,包养小情人还是那样的情人很难,不因该说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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