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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十几二十只手齐齐举起,只有小部分的同学另有安排决定不参与抽签。班主任也没办法了,现在又没有电脑程序自动抽,只有这样笨拙的方式,省时又相对公平,不看成绩,纯看运气。七张票,二十几个人,这箱子虽然有八十几个球,但塞不下二十几只手啊,只能三个人一组上来一起抽,那么就很有可能后面的同学还没抽呢,七个名额就已经被占完了,也可能抽到最后还有名额没被抽到,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班主任看了乌压压的举手的同学,便又开口问段宴:“段宴,你们篮球队一个人四张票,你还有剩不?”段宴当即就拿出那张本来想着如果进不了决赛就给自己预留的门票,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们已经进入决赛,不需要门票就进场地了。班主任于是又把段宴的票拿上讲台,规定抽到数字“8”就是这张票的获得者。接着班主任又问其他同学:“有没有手上有票但不打算去的同学?也可以拿出来一起抽。”段宴下意识就看向林蔓寻,她背靠椅子坐着,头微低,双手拿着一本黄色封皮的书,书脊压在桌沿,她在非常平静地阅读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段宴的心跳加速,声音鼓噪敲打耳膜。她没让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她打算去观赛?还是说她还在考虑,如果不去的话再转手给其他同学或者是还给他?他的内心立刻发涨,变成一团醒好的面团,静静躺在案桌上,忐忑地等待着会被捏成什么模样,又或者是做成什么东西,再或者是会被哪种烹饪方式处置……而决定这一切的人只是在喧闹中静静地将手上地书翻过一页。班主任环视一圈:“没有啊,那就只能八张了,看各自运气了啊,第一组的同学先上来抽。”很快班主任似乎又想到什么,脑门一拍让想观赛的同学再举起手来,数了一下后笑了:“二十四个同学,八张票,正好!”于是拆开箱子拿了六个代表门票的球起来,让这二十四个同学分成四组,这样四组抽签就平等了。四组同学欢天喜地地抽完签,没抽到的心理也不会不舒服,正好下课铃也响了,直到班主任走出教室,林蔓寻都没提要把自己的票让出来。段宴顿时有了莫名的期待又多出了平白的顾虑,他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情绪,只觉得这一天的每分每秒情绪都像照在阳光下的泡沫一样小心翼翼飞着,又忽闪着多变的华彩。而办公室里的教职工也排着队在抽签,班主任表面不在意,心里已经暗自祈祷:抽到我啊,抽到我啊!还好,他就知道他的爱徒肯定希望他到场为他摇旗助威,这不就抽到了!这一周的集训强度就稍微放缓了,目的是只要保持状态即可。又加上刚经历了激烈的初赛,终于闯入决赛了,大家的紧绷感稍微缓了下来,于是休息时也有心情插科打诨了。初赛前确实有人听到林蔓寻收了决赛的门票后振奋不已,但真到赛场了这点小心思立刻就被放下了,更多是为了自己和队伍而战,辛苦训练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一刻吗?直到现在放松下来,那点小心思才又被拾了起来。陈苏转头问段宴:“你说,林蔓寻会去吗?”段宴垂眸:“我也不知道。”“她要是去就好了。”陈苏抬头看屋顶感叹。段宴也这么想,甚至比他们更加期待与忐忑。就这样一半乱想一半克制地到周五,这天中午段宴回到家,意外地看到段伟雄居然在家里,原来是他的工友送了几条活鲫鱼给他,于是中午先拿回来给连春英处理,省得放在厂里死了不新鲜。连春英看着几条活鲫鱼还挺开心的,毕竟不用自己花钱,能白得,她便感觉得到极大的满足。段宴自己炒了饭坐在一边吃着,段伟雄突然对连春英和段宴安排:“下午炖点汤吧,宴,你放学后回来拿给你爷爷奶奶吃。”段宴抬头看他一眼,连春英则翻了白眼:“真是大孝子啊。”段伟雄像听不出连春英的暗讽那般,穿了鞋又离开家了。送个鱼汤而已,段宴没什么意见,下午正好也不用集训,所以他和余婉静、江淮生说了一声就自己先回去了,临走前余婉静还拉住他:“你把票给蔓寻了吧?”段宴点头,余婉静却也跟着担忧起来:“希望她会去吧。”这个祈祷段宴这周已经想过无数次,但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只好道别:“明天见。”把保温盒送给两个老人后段宴就快步下楼了,小楼的对面正好开了一家奶茶店,一个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的少年紧紧握着另一个女孩的手,那个女孩是外校的,身上的校服和他们不一样,两个人正从店铺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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