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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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失去工作的夏桑榆身无分文，只能住进地下室，前三个月的房租都是程昱舟帮她付的，而他现在和她面临同样的处境，到处投简历被拒，就算偶尔面试成功，入职的头一天也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来电话，说岗位已经招到了合适的人，或者岗位已经取消。几次下来，夏桑榆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搞鬼。但她没有办法，鸡蛋碰不过石头。在这一行，稍微叫得上名的企业都不要她，一时之间，她的人生突然走入了死胡同，既不能往前走，也没有一条可以后退的路。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更别说还程昱舟借给她的钱了。那段时间是她最消沉的时候，她靠着程昱舟给她介绍的小项目，因为造价不高，没有专门的预算人员，就找这方面专业的帮他们做，能得一点报酬，但金额不高，而且不是经常有活。这种收入只能保证让她活下去，吊着一口气，在暗无天日的出租房里，有种等待死神降临的颓败感。有天下了大雨，翻涌的雨水灌进出租屋里。夏桑榆躺在床上睡着了，冰凉的触感让她从梦中惊醒。脸上湿漉漉的，抬头一看，天花板已经湿了一大块，雨水顺着缝隙滴下来，连成了一条线，被子床垫全都湿了。她慌忙掀开被子下床，一脚踩在地上，发现地上也是湿漉漉的，抬头一看，从仅有的巴掌大的窗子往里灌水。她赶紧把被子抱开，却发现这间黑黢黢的屋子里竟没有一块干的地方。最后只能把被子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上。接下来锅碗瓢盆都用来接雨水还不够，只能把东西挪一挪，不让雨水滴上，然后又找来扫帚把地上的水扫出去。做完这一切的夏桑榆全身潮湿，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头发凌乱地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憔悴疲惫的自己，她对自己说的那些鼓励的话再也不奏效，一时间忍不住，蹲在地上崩溃大哭。覃琛走了，爱情没有了。工作也弄成这样，前途也没了。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一场空，突然觉得这些年活得没什么意义，人生没有因为她的坚持和努力有一丝的改变，那她还要继续下去吗，还有勇气坚持下去吗……冰冷昏暗的出租房里只剩下悲伤压抑的哭声，把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和疲倦都哭了出来，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理会，没有负担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再也不用在人前假装坚强，再也不用那么累地一个人扛起这一切，此刻她只是她自己。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已经流干，出租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她接到了程昱舟打来的电话，试图从地上站起来，腿却发麻得厉害，险些站不稳又跌回去。“……喂……昱舟……”她哭得太久了，嗓子有些沙哑。对面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最近怎么样啊，桑榆？”“我……我最近过得还行。”她看着一地的狼藉，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对了，借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不说这个，”程昱舟说，“不用放在心上。我今天打给你，是有件事想告诉你——”夏桑榆捏紧手机，听见他说：“我找了份工作，在国企，薪资待遇都不错——”“那恭喜你啊。”夏桑榆抹了抹眼泪，他终于不用再受工作的折磨了。“嗯……”那边应了一声，“不过需要外派几年，去非洲。”“非、非洲？那么远？”“没关系，几年就回来了。”夏桑榆难受得又哭了出来。“没事儿的，我们都还年轻，出去历练历练不是什么坏事。”话是这么说，但是原因只有他们知道。这是没有选择才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果没有那件事，他现在一定前途光明，不会去那种地方。夏桑榆在狭小的空间里哭得整个身体都在抽搐。“是我连累了你。”她说。“别说这种傻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他只要做那些事就能感觉到快乐，这样的感受就是最大的回报。其他的，他一概不求。因为他知道，她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你还记得大我们很多届的秦师兄秦志斌吗？大一的时候他作为优秀校友回交大做过演讲。他那边有一个预算岗位，不过是家小公司，待遇也一般，我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说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联系他。”“我去。”夏桑榆说，“昱舟，谢谢你。”眼下她不想别的了，只要能有一份工作活得下去就行。“好，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秦师兄是我们的老校友了，他说的话我放心。”程昱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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