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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这张脸,稚气彻底脱去。变得更锋锐,更招摇,金褐色的瞳孔像璀璨宝石一样。现在整个人贴在传讯符前面,导致从她的视角,能看见他的脸占满了她自己的整个传讯符,还挺有冲击性。谢延玉指尖顿了下。然后她将传讯符拿远了一点:“怎么了?找到了?”他都传视讯了,她怎么回事啊?第一句话还是问贺兰危。李珣有点不爽,又把脸往传讯符上贴了贴,整张脸占满了传讯符里的每个角落,感觉随时要从传讯符里爬出来,然后道:“没找到啊。”他一边说,视线一边视线不着痕迹往下,瞥了眼血泊里的贺兰危。然后一抬脚,往贺兰危的伤口上用力碾了碾。嘴上和她说话的语气却慢条斯理:“秘境这么大,刚才还地动了,哪那么容易找。”谢延玉:“……”她偏了偏头:“那你给我传视讯干什么?我以为你有重要的事要说。”李珣:“有啊。怎么没有。”谢延玉:“那你说啊。”话音落下。李珣顿了下。他的传讯符上,能看见她那里的实时画面,因为他凑得离传讯符太近,所以金褐色的眼睛里能映出她的倒影。谢延玉看见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来,好像自己耳朵尖尖就有点红了,但也可能是他那里光线太暗,她看错了。最终他像是欲言又止。像是想了一会,才又说:“我是想说,你为什么还在秘境外面干等着啊?那破地方能呆人吗?飞沙走石的太阳还大。”这话仔细一听,还有些体贴的意味。从李珣嘴里说出来,很罕见。但不提合谋发卖贺兰危的事,他原本也想先带她去天剑宗,天云秘境外面荒芜得要命,什么狗屁环境,并不适合久待。于是他话音顿了下。然后才继续道:“秘境里这么大,谁知道我要找到什么时候。你那侍从不是出去找你了吗?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不知道先带你找个地方休息吗?你要他和你一起先去天剑宗算了,我找到人就——”话音未落。他看见一只修长漂亮的、男人的手,轻轻捏住了青青的手。沈琅在她身边,低声道:“剑尊说得有道理,不如咱们先去天剑宗?”传讯符的画面中,能看见沈琅此时的姿态。他模样十分温顺,一张极有欺骗性的脸此时面目柔和,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春水又或是神明,与之前在秘境里那副阴寒恶毒的阳奉阴违模样判若两人,完全是两模两样。装货。就会在她面前装。李珣阴森森地盯着沈琅的手,如果不是眼下还要和这贱人合作,先把贺兰危处理了,他就直接拆穿他了,非要让她看看,这贱蛇是个怎么样的阳奉阴违的东西。但在这件事上——他也没好到哪去。李珣自己心里清楚,她要留贺兰危的命,他就不让沈琅杀贺兰危,但沈琅的杀心来得合情合理,贺兰危此时虚弱,这次的机会不抓住,什么都不做,难道要看着他以后继续在她面前晃?贺兰危为她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受了重伤,她会不会对这人更好一些?贺兰危是不是会仗着这些,再与她拉近关系?留住他的命可以,但就这样把人带回去给她……他做不到。他这边气压低得要命。即使隔着传讯符,谢延玉都能感觉到。她又看李珣一眼。刚才有话想问他,但被这视讯打了个岔,后来他说了一堆话,她也没找到机会开口。直到这时候,她才将问题问了出来:“你真的在找人吗?”“……嗯。”“行吧,那你快一些找,我还有事情要问贺兰危。”她要是只是想找到贺兰危,是一回事。她要是找贺兰危,是因为有事情想问,又是另一回事。沈琅顿了下:“要问什么?”谢延玉把心魔镜拿出来:“这个法器和贺兰家有些关系,叫心魔镜。你们应该都没听说过。我想知道它的用法,要如何能启用它。”沈琅温和道:“要找他,只问要这件事吗?”谢延玉:“嗯,没别的事了。”沈琅点头:“我知晓了。”他抬了抬眼,往传讯符上看了眼,隔着传讯符,正和李珣对上视线。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感倒是消停了一些。然后他又看向谢延玉,温和道:“放心,会找到贺兰公子的。说不定他用了什么奇异的脱身之法,自己先离开秘境了也说不定。我这些天也会留意一下,在外面找一找他,然后留意一下心魔镜的启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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