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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位同窗似乎对少煊薄了自己面子的行为很是不满,打了律玦还不满足,眼瞅着还要去摔他立在一旁的古琴。律玦觉察到他的行为,冲过去就想要护琴,结果拉扯之间,古琴的弦崩断了几根。律玦霎时间就恼了,毫不客气地向这位同窗还了手。其他人此时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们本以为双方不过是想出出气,男子汉皮糙肉厚的两三下还是能受得住。可古琴一坏,彻底触碰到律玦的底线。两位少年的怒火越少越盛,他们赶紧冲上去拉架,好不容易才将二人分开。律玦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古琴,只是抬手用袖口拭了拭嘴角溢出的血,恶狠狠地盯着那位同窗几秒,转头便走。带着莫名的火气和一架未能补弦的古琴,律玦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鹤梦潭,看到了同样兴致不佳的少煊正在喝酒。见他回来了,少煊也丝毫未掩饰眼中低落的情绪。“跑哪儿去了,挺会躲清静。”少煊喝酒向来千杯不醉,看这红扑扑的脸蛋儿,他自是明白,在自己回来之前,她已经喝了不少,兴许都把炽觞喝回家了。“炽觞怎么留你自己在这儿喝闷酒。”“他怕我拿他练手,就先跑了。”少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酒盏,眼神迷蒙地看着他,“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修琴,”律玦把彩凤鸣岐小心翼翼地放下来,有些惋惜道,“可惜没人修的好。”“你放那儿吧,等我抽空想想办法,”少煊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送的东西,可要好好珍惜啊。”律玦只觉得她是喝醉了,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不由扫到了桌上一张红色的请帖。虽然律玦什么都没说,但少煊也意识到了他的好奇,便直接介绍道:“喜帖,封阳镖局堂堂掌门人湛珩,要迎娶他的新娘了。”“封阳镖局?”律玦仔细回想着封阳镖局的来头,突然想起当日少煊发出的几枚拦住自己去路的葬花镖,便是封阳镖局专属。“姐姐面子不小啊。”“嗯,威风吧?”少煊歪了歪头咧着嘴向律玦笑,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就差那么一点,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我了。”律玦张了张嘴,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安慰她,可脑子里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而且他的潜意识里竟然完全不希望“那一点”的可能被弥补上。他的脑海突然出现无数种幻想,幻想少煊像小姑娘一般依偎在那个陌生男人的肩上,两个人亲昵地耳语着,她也会因为那个男人的一言一语红了脸吗?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突然,少煊站起了身,一手搭上了律玦的肩膀,下巴也顺势靠在她自己的手背上,笑着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律玦的鼻头,话里带着醉意。“还好,还好差了一点。”少煊的气息随着距离的拉近扑面而来,令律玦顿时觉得心跳极快,他慌手慌脚地扶住了少煊,微微的间隙让他稍稍得到喘息。望着她这副醉酒的模样,律玦本是心软,但却在想到她这般竟是为了别的男人,只觉得心烦意乱,想扶她回去休息。“不要……”少煊耍起来小孩子脾气,吵闹着让律玦再去厨房搬点酒出来,律玦拗不过她,只好照办。可是酒拿出来了,案台旁却不见她的身影,他不放心便在鹤梦潭四处寻摸。“怎么乱跑。”最后,律玦是在兵器房里发现打着瞌睡的少煊。“喏,给你的——”少煊一手攀着律玦的肩膀,一手向他挥了挥手中的乐器,“古琴修好之前,先试试玉箫吧,音色也不错的。”“姐姐的宝贝可是不少,这又是祖传的赝品?对我这么舍得。”律玦拿在手里打量着,眼底的情绪又浓重了几分,另一只手还不忘扶着少煊,生怕她一个没站稳摔下去。少煊没回答他,只是为了借力,又自然地将另一只手也一并搭在他的肩膀上,满脸红扑扑的笑着望他。“我想舞剑,陪陪我吧。”律玦本以为她现在醉醺醺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了,更别说提剑,但没成想,她手握剑柄的那一刻,似乎是变了个人。她随意将散落的长发束起,挽上袖角,扎起裤腰,脚下的步伐轻快又利索,出招完全不拖泥带水,身体的扭转随着剑划过的轨迹构成一道华美的曲线。律玦伫立在一旁出了神,恍惚间他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但一想到她或许曾在那个男人面前如此动人,就忍不住生闷气,他手中握着玉箫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终是不再犹豫,将它放置嘴边,全神贯注,想借此音律与玉玦配合着引她入梦,欲把她与那个男人的过往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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