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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钧儒不吭声,心里却嘀嘀咕咕,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娘亲的目的何在?少煊见二人已出现在视野尽头,便在石桌上敲了几声,跟律玦小声介绍道:“是盛钧儒和水墨夫人。”律玦点了点头,便也随少煊一起起身迎接。水墨夫人在二人面前站定,满脸笑意地相互寒暄。当视线落在律玦的脸上时,仿佛当头一棒,顷刻间大脑一片空白。——即便被白锻蒙住了眼睛,却也掩不住那几分相像。“阿娘,你怎么了?”盛钧儒眼疾手快扶住了水墨夫人,横是吓了一跳。“无妨,大概是晌午天气过于炎热,有些头晕。”水墨夫人一手扶额,眼神有些涣散,却还是不敢相信地继续打量着律玦。“夫人若不适,便先回房休息吧,太阳毒辣,夫人身体金贵可经受不起。”律玦只是淡然地开口,听上去是礼貌地关切,但却有一种疏远的送客之感。少煊拉了拉律玦的衣角,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律玦话里满是敌意。“劳乐郎担忧了。”水墨夫人竟然推开盛钧儒的搀扶,突然向律玦凑近,柔声道,“你年纪也大不了儒儿几岁,却比他经事不少,此次又为西州遭如此伤病,你受苦了。”还未等众人开口,她又对自己的贴身侍女道:“多备些补品送来乐郎房间,少煊姑娘一人照顾难免劳累,再多遣些下人来伺候着。”虽是对侍女的交代,可水墨夫人的目光,全程却从未离开过律玦,当下的气氛令少煊和盛钧儒倍感不解,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只有律玦因为此时眼睛看不见,尚未能感受到什么怪异之处,不过她如此做派,却已然让他心生厌烦。盛钧儒已望见律玦的眉头紧蹙,他便知晓律玦现在情绪不佳,再看看自己的阿娘,更是说不出的反常。——她那副神情比看向阿爹时还要柔和,那双玉手甚至还蠢蠢欲动,想要与律玦有接触。当然,这些反常也都被少煊看在眼里,她和盛钧儒一样,满头雾水。“阿娘——”盛钧儒一个眼疾手快抱住了水墨夫人,将她抬起的手压了下来,并趁机带着她和律玦拉开了些距离。“阿娘哪里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休息吧,玦哥他们也要继续用餐呢,别打扰他和嫂子啦……”“是啊夫人,一会用过膳我还想为阿玦检查下伤口,就不留你们了。”少煊将一只手搭在律玦的肩上,表面上还礼貌性地笑了笑,话里却已是逐客令。“侍女也不需要,阿玦不喜欢房里有外人。”“嫂子说的极是呀,”盛钧儒也附和道,“阿娘,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咱们不便插手,你代表西州的谢意想必他们也感知到了,足矣。”少煊和盛钧儒使了个眼色,盛钧儒便顺势将水墨夫人带离。少煊见律玦神色无异,便也没在背后多议论,岔开了刚刚的话题,跟律玦边吃边聊起鹤梦潭的趣事。等盛钧儒都快将水墨夫人带回他们的庭院,水墨夫人才勉强回过神来。“那位玉侠乐郎,你们究竟如何相识?他究竟是何来历?”“他初来西州便徒手拦牛车,维护了西州集市的秩序,我请他吃了顿饭,就此相识啊——”盛钧儒挑挑拣拣,把能说的拼凑了下,讲给水墨夫人听。“阿娘你刚刚是怎么了,在生人面前失态可不像你啊。”“他是中都人吗?父母亲姓甚名谁?”水墨夫人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仪态,仿佛只想找到一个答案。这也让盛钧儒满腹疑惑,但他也知道不能轻易打草惊蛇,便随意编了编想先糊弄过去。“他父亲早亡,跟着母亲讨生活,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也去世了,机缘巧合被少煊姑娘带回家,所以呢,他俩算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好得很!”水墨夫人皱了皱眉,再三确认道:“此话当真?”“阿娘,玦哥又不是我想娶进门的姑娘,你打听这么多作甚?”盛钧儒打着哈哈,不想水墨夫人过度纠结律玦的事情,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水墨夫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摇着头,嘴巴里一直念着“不可能,不可能”。盛钧儒从未见过水墨夫人这副模样,赶紧拆仆人飞鸽传书给盛曦和,让他快马加鞭回来安抚阿娘的情绪。净秽绫生效第五日,炽觞探察而归,盛曦和也收到来信急忙赶回。众人齐聚盛府大堂商议西州浊气之事,独缺水墨夫人,她以身体抱恙为由而未露面。“你们西州近来投机取巧的商人不少,为了谋取私利将西州的秘密通道贩卖给不知底细的外乡人,又不上报盛府,这些人查无可循,却实实在在地对西州的生态环境和自然规律肆意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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