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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宝龄指了指他腰间的位置,原本白色干净的袍子,这会儿沾上了糖渍,分外明显。“无妨。”裴辞看了一眼盛宝龄手中干净柔软的帕子,却未接过,只是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擦了几下,见擦不干净,也不再继续。只是这会儿,沾了糖渍的帕子,是收起来也不合适,扔了也不合适。裴辞眉头蹙了蹙。瞥见裴辞这难得的别扭样子,盛宝龄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帕子,包在了自己干净的帕子里,这才收了起来。对上裴辞不解的目光,她解释道,“毕竟是我弄脏的,等洗干净了,下次还给你。”裴辞微微一怔,微微颔首。盛宝龄笑意更甚,探子曾说过,裴辞爱干净,好些弄脏的东西,都不会再碰太后娘娘身上有兄长的味道盛宝龄目光有些黯淡,她想吃,却也不能让旁人从外头买来吃。本来就年纪小了些,为了看起来稳重,好些事都不能做,好些话都不能说,想笑不能笑,想哭不能哭……若是让人知道,她这般贪嘴吃这些……太后颜面何存?见她眼底的光黯淡了些,裴辞的心便跟着一沉,他抬手,从盛宝龄手里接过那糖葫芦,嗓音低沉,语气却下意识的轻和,“并非不能吃。”盛宝龄怔了怔,目光有些茫然,片刻后,意识到手里一空,吃的被眼前的人拿走了。她视线往下,直勾勾的盯着此刻到了裴辞手里的糖葫芦,舌尖微动……心想,裴辞堂堂一朝左相,总不至于抢吃的。盛宝龄此刻心里头想到的,显然眼前的裴辞是半点不知。此时,见她目光低垂,还以为她情绪低落,裴辞唇瓣动了动,安慰的话溢出唇齿,嗓音清冷,语气却温和,“微臣的意思是,宫外不比宫中,夜里身边没有侍卫跟着,不安全。”盛宝龄愣了愣,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盛宝龄没有办法参透的心事。她殷红的唇瓣紧抿着,只觉,这样语气,这样的话,曾经也该有个人对自己说过,可她记不得,也没有印象,于是,下意识的话未经过大脑,从嘴里蹦了出来……“不是有你吗?”裴辞一怔,身形顿于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握着糖葫芦的那只手,僵在那。从未见过裴辞如此反应,盛宝龄有一瞬间呆滞,而后快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并不合适。“我的意思是,你对这城中熟悉,遇上你,自然安全。”然而这番解释的话,其实便是盛宝龄自己,听着,也变扭极了。见裴辞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她顿时有些不敢直视他,明明是夜色带着凉意,手心却紧张得冒了一层薄汗。周遭的人群来来往往,可盛宝龄的注意力,却在眼前的裴辞身上,就在她想开口再解释些什么,或是寻个开溜的说辞时,她瞥见裴辞比常人少了些血色的唇瓣动了动,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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