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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沛霖与杏花面对面站着,手里还握着那只玉瓶。甘婉雲温柔的扶着沫初雪,不时宽慰。沫初雪咬着唇瓣,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暗中担心脚踝骨是不是断了,生怕她以后再不能跳舞。只有怄红了眼的杏花,活脱脱像只斗鸡,全身的毛都呛了起来。“我是什么身份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以为你生就金尊玉贵大都督就能看上你?还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跑到别人家院子里来勾搭爷们!”“闭嘴。”薛苞芸的脸色如锅底般黑,语声格外严肃。随即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婆子,不再吭声。婆子得了眼色,立马上前训斥:“杏花,姜府养了你这么多年,竟没教会你待客的规矩?凭你一个下贱婢女,也敢在姜府的贵客面前叫嚣?还不赶紧向几位小姐磕头赔罪!”戏演到这儿,甘沛霖觉得够火候了,于是上前朝薛苞芸行礼。“都是沛霖不好,还请太尉夫人息怒。沛霖与两位妹妹见杏花极好,忍不住攀折花枝,又在花下起舞,让杏花姑娘生了误会。说到底是沛霖冒失了……还请夫人不要责怪她。”“谁用你在这里假好心。”杏花不满的顶嘴,明显带着哭腔。“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薛苞芸眼尾的余光飞快划过杏花的脸。婆子当即一巴掌呼过去,打肿了娇嫩的半边脸。杏花当即就懵了。她十岁就入府,伺候五岁的姜域,转眼也十五年了。这十五年里,从未有谁敢对她动手,哪怕是姜域,都不曾这么粗暴的对待她。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沛霖,你别见怪。”薛苞芸接过她手里的玉瓶,随即热络的握住她的手,又吩咐身后的两个婆子扶起了沫初雪。“这若大的姜府,人多事多,是非就更多了。我这个当主母的,又要侍奉婆母夫君,又要照料府中的孩子,还要打点上上下下的乌糟事,难免顾此失彼。倒是让你们瞧笑话了。”“夫人言重了。”甘沛霖温和微笑,落落大方的说:“偌大的姜府,都指着夫人照料。眼见着夫人将府中诸事打点的井井有条,沛霖唯有敬佩。”只是简单的一句恭维话,让薛苞芸的脸色好看了几分。“好了,这里风大,咱们就别站这儿说话了。”薛苞芸唇角微微卷翘:“你这妹妹又受了伤,还是先择个安静的厢房歇一下,请个郎中来瞧瞧。”“多谢夫人美意。”甘沛霖笑着谢过,却婉拒了好意:“只是妹妹伤的不算重。就不给夫人添乱了。烦请夫人代为禀告祖母一声,沛霖想先陪妹妹回府。”懂得不给别人添麻烦,也确实是有心。本来薛苞芸就不乐意在这个时候请郎中入府,毕竟府里都是贵客,没得再冲撞了谁。“也罢。我让人送你们回府。”“有劳夫人。”甘沛霖再度行礼,谢过薛苞芸,才转身对甘婉雲道:“我陪初雪回府便好,你留在这里侍奉祖母,稍后再一道回去。”“是。”甘婉雲乖巧的应下。薛苞芸不禁在心里暗想,这位嫡千金的确不错。小小的年纪,待人接物很是稳妥,也有孝心。只是,敖家那位千金似乎也不错。这可真是难选了。宽大的衣袖遮掩下,甘沛霖攥住了沫初雪柔软的手:“妹妹,疼吗?”沫初雪微微摇头,一瘸一拐的跟着她走。甘沛霖语气微轻:“是啊,比起被人当众揭穿身世,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呢?”沫初雪的脸色由红到白,变了几变。心里非但不安,还竟然有些恐惧。那种感觉,就好像被甘沛霖抓住了腰间的丝带。只要她稍微用力一扯,她就会暴露人前。“姐……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是么。”甘沛霖唇角卷翘,看着她的眼神淡淡的凉:“你最好是真的不懂,别为了一张看似光鲜的皮,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已经容你两回,没有第三次了。”从没见过这样的甘沛霖,沫初雪一直以为,她这样没经过风霜雪雨的娇艳花朵,只会单纯的喜欢阳光下的明媚。却原来,她的心思竟然如此深不可测。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甘沛霖扶着沫初雪上了马车。薛苞芸安排的马车宽大又舒适,她正好闭上眼睛歇歇,再不理一旁的沫初雪了。可是沫初雪的心弦仍然紧紧绷着,一时一刻都不敢放松。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拔下自己鬓边的簪子,佯装不故意的划破她的脸。如果倾城的美人失了花容,她还有什么资格这样居高临下的欺负人?车猛的一晃,有什么被甩下车的声响。两个人都没有防备,几乎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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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嫡女江容是名满长安的贵女,生得冰肌玉骨明眸姝貌,及笄那年对裕王萧显一见钟情,满心欢喜嫁入裕王府。与萧显琴瑟和鸣的第二年,江容死在了他的野心谋逆中。那夜血染长街,满城腥风。长安变天,兄弟夺位。她看着向来温润谦和的夫君杀伐果决,踩着累累尸骨登顶帝位。才知昔年夫妻恩爱皆为虚假。谦卑温润是假,存心蛰伏是真。一见钟情是假,蓄意利用是真。她竟从未看透他。再醒来,重回初见萧显那日。江容告诫自己,要想长命百岁,首先远离萧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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