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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调配了新的药,今日便换这一副,你试试味道如何?”明月道。“也不用,以后就让虞姑娘为我煎药便可。”景饲生道,“不过明月姑娘倘若有空,不如陪我出去修炼一番。”“啊?我哪会修炼,特别还是双人同修——我没试过。”明月说着,想让虞戏时陪同景饲生,但忽然想起来虞戏时是无灵者,于是她带着些歉意地看向景饲生。“无妨,我主动便好。”景饲生微微牵动嘴角,看着明月。明月被瞧得脸上红了红,拒绝的话变得有些结巴,最终还是道:“好吧,我试试。”-三人背着包袱退了房,继续赶往柳城,顺便在路旁寻找一个空旷的地方进行修炼。明月东西最多,景饲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虞戏时提出要帮忙,明月却连连拒绝。虞戏时也没有坚持,一路上她心不在焉,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的思绪很飘忽,记忆回溯最多的便是初见到明月的那一刻,阳光懒懒地洒在这个素净的小姑娘脸上,她弯着眼睛笑,将手随意的往围腰上擦了擦,那时候虞戏时不免感叹,这般一瞧便香甜如蜜的女子,会获得多少惊鸿一瞥的暗叹。人总是到失去的那一刻才懂珍惜,有时候这句话真没错。意识到如今的明月可能是个活死人了,她不免去追忆那个真正的明月,然后试图从活死人与真明月中找到或许她没有死的侥幸。她没能看出来,这也是景饲生要约明月修炼的原因——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变成了那不死不活的东西。途径一家书肆,虞戏时走了进去。这年头书籍都贱卖,一两一本,牌子就挂在门口。虞戏时直截了当:“可有记载‘活死人’的书?”书肆东家打量虞戏时一番,道:“没有。这种记载高级秘术的书都是珍本,怎么可能在我这种小店里卖一两一本?”察觉到东家态度不善,虞戏时便也没有过多纠缠,道了谢便要走。景饲生和明月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思及后头可能没有调查活死人一事的机会,虞戏时不死心,还是多问了句:“掌柜的可了解活死人?”“这有什么了不了解的。”东家掀掀眼皮子,“战场上多得是。”“不是那种。”虞戏时道,“不是等到收到致命伤后再爆发出最后力量的活死人;是人已经死了,却还常人一般说话行走,还能活很长一段时间……”老板突然抬起头,盯着虞戏时看了半晌,慢悠悠地说:“想知道这种啊?一百两银子。”虞戏时是求知,不是求忽悠。听及此,脸色一变,转身欲走,“十两,爱说不说。”“行。”虞戏时先付了五两,另外五两握在手中,等他说出来了才给他。他倚着柜台,摸摸下巴的胡子,“这种低级傀儡呢,是已经死了的——所谓的能说话,能如常人一般,是这个傀儡会凭借着以前的习惯和意识行事,只不过也维持不了多久,这傀儡便会慢慢失去所有自主的意识,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种傀儡没有攻击性,随着情感以及认知慢慢淡化,也就变得毫无作用,所以炼制这种傀儡的人,大多还会在其身上附加些旁的东西,譬如符咒等。但是这种迂回的法子常常不划算,所以很少人这样做了——比如说,假如先炼制低级傀儡,再为其附加上强攻击的符咒,何不直接炼制一种给将士们服用的那种高级丹药呢?这不是走弯路嘛。”虞戏时道:“所以,真的没有办法救了?”“没有。死都死了,神仙来了也没用。”-直到暮色四合,三人才找到了一处破茅草屋,周遭没有客栈,就算有,虞戏时也不打算再浪费钱用在住的上面,奢侈了些。景饲生率先踏入屋子,虞戏时与明月紧随其后。明月将行李放在一旁,便拿出帕子先擦拭桌椅,可供歇脚。虞戏时上去帮忙,景饲生却踏出了屋子,环视着四周的景致。他耳骨上原本有一道疤痕,是捕猎时留下的,如今用银钉遮住,反倒是变成了一颗好看的耳骨钉。“今晚月色很好。”明月很快擦好了椅子,走出门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洗帕子的地方,“在黄县时,每晚都有人来敲我的门,求医问药。”她神情似乎有些怀念,“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就变得无聊起来。如今再回想,却是一段温暖的记忆。”景饲生微微偏过身来,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缠着一圈细纱,遮住了那道红痕。“手还疼吗?”他问。明月慌忙将手藏到身后,笑起来时眼角竟有了些细纹。初见时她肌肤光滑,哪有这般憔悴:“不疼的。景公子呢?伤口可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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