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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牛兰山嗤笑一声,手腕突然发力,缚灵绳的火苗竟被他硬生生压下去半寸,“好人能活到现在?25年前我跟着殷漓的考古队进山,亲眼看见她打开主棺——灵核就在里面,像颗黑珠子,摸上去冰得刺骨,却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跳,像心跳。”他的眼神飘向养尸池的方向,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殷漓想用青铜盒装它,刚碰到就被弹开了——灵核认血脉,只有殷家的人能碰。她当时就说‘这东西不能留’,想砸了它,被我拦住了。我知道这是长生的机会,怎么可能让她毁了?”“所以你就杀了考古队的人?”赵文海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怒意。牛兰山转头看向他藏身的方向,冷笑一声:“是又怎样?那些人都是蠢货,只知道考古,不知道这东西能换多少荣华富贵。我本来能拿到灵核的,偏偏殷漓用殷家血脉设了结界,把灵核锁在了主棺暗格里,还把钥匙藏在了青铜盒里——也就是你刚才藏的那个盒子。”他突然看向牛爱花,眼神里的狠戾混着贪婪:“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我教你阴阳眼,就是因为你能看见灵核的气息。它的精气能透过石缝渗出来,在阴阳眼里像团黑雾,只有你能准确定位。现在你把青铜盒交出来,我可以带你一起长生,比守着这破山墓强多了。”“我不会要你的长生。”牛爱花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眼泪也停了,“用别人的命换的长生,和活俑有什么区别?”她突然拽紧缚灵绳,绳上的火苗“腾”地又燃起来,比刚才更旺:“文海,别信他!灵核根本不是什么长生药,是‘它’的心脏!它吸食的精气越多,‘它’就越强,到时候别说长生,整个湘江镇都会被活俑踏平!”“你懂个屁!”牛兰山被戳中痛处,怒吼着去扯绳子,“那是蜕变!是成为更高等的存在!普通人的寿命不过百年,只有成为‘它’的一部分,才能永远活着!”他的手腕已经肿得像馒头,小黑蛇的毒顺着血管往上爬,皮肤下能看到黑紫色的纹路在蔓延,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眼里只有对灵核的执念:“我已经等了25年,从青年等到白头,绝不能输在这里!赵文海,你把青铜盒交出来,我可以告诉你海墓的位置——那里有南越王的肉身,藏着更完整的长生秘法!”赵文海的心猛地一跳。海墓!父亲信里提到的海墓!他刚要开口,就见牛爱花突然对着他摇头,眼神里的警示很明显——别上当。“至于你……”他盯着牛爱花,眼神像在看件物品,“本来想等你再大点,用你的阴阳眼找海墓,现在看来,只能提前了。把灵核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个全尸。”“灵核不在我这。”牛爱花突然往赵文海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声音提高了些,“文海早就带着灵核走了,往山外的方向,你现在追,或许还能追上。”她在给赵文海报信——快逃!赵文海的喉咙发紧。他怎么可能走?牛爱花为了给他争取时间,不惜用缚灵绳捆住牛兰山,甚至用自己当诱饵,他要是现在跑了,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他悄悄摸出短匕,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牛兰山显然不信,冷笑一声:“别想骗我!他要是走了,你怎么会留在这?我看你们是想拖延时间,等那姓赵的老东西醒过来吧?”他突然对着两个徒弟吼:“去搜草堆!把姓赵的老东西拖出来!我就不信那小子能眼睁睁看着他爹被折磨!”两个徒弟立刻转身,往赵文海藏身的草堆走去。他们的脚步很重,离凹陷越来越近,最多还有三步,就要踩到藏身处的石头。“不许动他!”牛爱花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草堆的方向。她的动作太急,牵动了脖子上的黑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牛兰山趁机挣脱了缚灵绳——红绳的火焰已经弱了,被他一把扯断,扔在地上。他看着挡在草堆前的牛爱花,眼神里最后一点伪装也没了,只剩下狠戾:“既然你非要护着他们,那你就先去死吧!”他捡起地上的玄铁刀(赵文海留给父亲的),刀身还沾着“它”的黑雾,泛着冷光,对着牛爱花的后背劈了下去!“妞妞!”赵文海再也忍不住,从凹陷里冲了出来。可他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看刀就要劈到牛爱花身上,一道青黑色的影子突然从草堆里窜了出来——是小黑蛇!只见它像支箭,“嗖”地扑到牛兰山的手腕上,对着他的虎口狠狠咬了下去!“嗷!”牛兰山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虎口瞬间肿了起来,黑紫色的毒迅速往胳膊上蔓延,像被墨染了,“这蛇……有毒!”小黑蛇咬完就窜回赵文海脚边,对着牛兰山“嘶嘶”地叫,脖子上的鳞片炸开,像在示威——它的毒是古墓里带出来的,专门克制邪祟,对夺灵人的控魂咒尤其有效。牛兰山的两个徒弟见状,立刻转身扑向赵文海。可他们刚跑两步,就突然停住了,身体开始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是小黑蛇的毒顺着控魂咒的联系,传到了他们身上,咒印被毒破了。“废物!”牛兰山捂着肿起来的手腕,眼神怨毒地盯着赵文海,“灵核到底在哪?你要是不交,我现在就杀了她!”他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匕,抵在牛爱花的脖子上,匕尖已经刺破皮肤,渗出点血珠。赵文海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牛爱花脖子上的血珠,又看了看她嘴唇上越来越深的黑纹,心脏像被攥住了。“文海,别管我!”牛爱花突然用力往匕尖上撞,“灵核不能给它!快走!”“别动!”赵文海赶紧喊住她,声音带着颤抖,“我给你!灵核给你!”他慢慢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之前藏青铜盒时顺手带的空木盒(用来装还魂草的),故意让牛兰山以为里面是灵核。“扔过来!”牛兰山的眼睛死死盯着木盒,手腕的肿胀已经蔓延到了手肘,显然毒在恶化,没多少时间了。赵文海假装要扔,却突然转身,把木盒往通道深处扔了出去,同时大喊:“老爹!接住!”牛兰山的注意力瞬间被木盒吸引,下意识往通道深处看。就是这片刻的迟疑!牛爱花突然抬脚,狠狠踩在牛兰山的伤腿上。他“嗷”地惨叫一声,短匕掉在了地上。牛爱花趁机挣脱,扑到赵文海身边,手里还攥着半截缚灵绳。“走!”赵文海拽着她往通道深处跑。小黑蛇在前面引路,对着牛兰山的方向“嘶嘶”叫,像在拖延时间。牛兰山捂着伤腿,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却追不上——小黑蛇的毒已经让他的左腿失去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通道尽头。“赵文海!牛爱花!”他对着通道深处嘶吼,声音在石壁间回荡,带着不甘和怨毒,“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海墓见!我会在海墓等你们!”通道深处,赵文海拽着牛爱花拼命跑。她的体力已经快耗尽,脚步越来越慢,好几次差点摔倒。“再撑会儿,妞妞。”赵文海把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地往前走,“我们快到山外了,出去就能找到解药。”“文海……”牛爱花的声音越来越弱,靠在他身上,“我可能……撑不到了……”“别胡说!”赵文海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她的头发上,“你忘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海墓,找阴阳水,你还要教我画破妄符……”他不敢停,也不敢回头。身后的通道里,牛兰山的嘶吼还在隐约传来,山墓的余震也没停,仿佛整个山都在催他们快点离开。跑到通道尽头时,外面的天光突然涌了进来,亮得刺眼。赵文海眯起眼,才看清是山墓的通气孔——离地面只有丈余高,外面是长虫山的密林,能听到鸟叫,是活的声音。“我们出来了,妞妞。”他把牛爱花放在通气孔边缘的平台上,自己先爬了出去,然后伸手去接她。牛爱花抓住他的手时,突然笑了,脸色虽然惨白,眼睛却亮得像星星:“我就知道……你会救我……”她的手刚碰到地面,突然软了下去,彻底晕了过去,嘴唇上的黑纹已经漫到了下巴,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赵文海赶紧把她抱进密林,找了个背风的山洞,用枯枝生了堆火。火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脖颈上的黑纹还在蔓延,显然尸毒已经到了临界点。他摸出最后一点还魂草,刚要喂给她,就听见山洞外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是父亲自己爬出来了!“老爹!”赵文海赶紧冲出去扶他。父亲的脸色比刚才更差,却紧紧攥着个东西——是灵核碎片!他竟然一直攥在手里,没被牛兰山发现。“她怎么样?”父亲指着山洞里的牛爱花,声音气若游丝。“还在晕,尸毒快攻心了。”赵文海的声音发颤。父亲突然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是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海墓黑水河阴阳水解尸毒”。“这是……”“我刚才在通道里想的……”父亲咳着血,眼神却异常坚定,“只有海墓的阴阳水能救她……你带着她去……我在这等你……要是牛兰山追来……我能拖一阵……”“我带你一起走!”赵文海想把他背起来,却被父亲按住肩膀。“文海,听爹说。”父亲的手很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活不了多久了……‘它’的尸毒已经到心脉了。但我知道殷家的秘密……25年前殷漓没真的献祭……她去了海墓……灵核的另一半在她手里……你找到她……才能彻底毁掉‘它’……”他把灵核碎片塞进赵文海手里,又从脖子上摘下个东西——是块玉佩,和赵文海脖子上的能拼上一半,是母亲当年给他的定情物,“带着这个……海墓的阴阳桥认殷家血脉……这玉佩能帮你……”赵文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在父亲的手背上,滚烫的。“快走吧。”父亲推了他一把,“记住,别信任何人……包括你看到的‘殷漓’……‘它’能模仿任何人……只有玉佩合璧时……才能看清真相……”山墓的方向突然传来动静,像是有人在拨开树枝——是牛兰山追来了!他的速度很快,显然用了夺灵人的秘术压制了蛇毒。“快走!”父亲突然把赵文海往山洞里推,自己则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密林深处跑去,故意发出声响,引开牛兰山的注意,“我在海墓等你!”赵文海看着父亲一瘸一拐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突然明白了——父亲不是“拖时间”,是在用自己当诱饵,把牛兰山引向相反的方向,给他们争取逃生的机会。“老爹!”父亲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里。紧接着,密林深处传来牛兰山的怒吼:“姓赵的!你跑不了!”赵文海咬着牙,转身冲进山洞,把牛爱花背起来,往黑水河的方向跑。密林的风里,还能听到父亲隐约的咳嗽声,和牛兰山的怒吼交织在一起,越来越远。赵文海把牛爱花抱得更紧了些,脚步也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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