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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手持缰绳,转身看她。“小心点儿。”姜蜜儿挥手,满眼都是眷恋,恨不得将眼前英伟的男子刻进心里,“遇事千万别勉强。”别勉强?陆沉舟生疑,总觉得她的甜笑里透着些许苦涩,奈何欧阳辛不停催促,他也想着来日方长,便只点了点头,嘱咐她先回家休息。姜蜜儿遣散车马,松风的缰绳在掌心绕了两圈,与张二丫信步往杏花胡同去。张二丫初入京城,见着什么都新奇,瞧着沿街摊铺的绢花糖人,眼波里晃着碎光,姜蜜儿笑着给她买了一个,小姑娘珍惜得都不敢舔。行至杏林堂前,她忽的攥紧姜蜜儿的衣袖。朱漆门楣上悬着烫金匾额,檐下一溜儿药柜抽屉皆刻着工整小楷,她仿佛看到了琼楼玉宇,惊叹道:“好气派啊!”“你以后日日都要来此,别嫌烦就好。”“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张二丫如雀鸟一般蹦蹦跳跳。时近黄昏,二人终于到了杏花胡同,许是近乡情怯,姜蜜儿竟有些踟蹰。松风可等不及她,离弦的箭一般,拽着她冲到了沈砚小院的门前,叫声里满是期待。门很快被打开,沈砚还没来得及讲话,松风就把他扑倒在地,欢乐地舔着他的脸,尾巴摇得犹如陀螺。与松风亲热了好一会儿,沈砚才得空对姜蜜儿道了声抱歉:“狗生知真相林舒拎起姜蜜儿的耳朵就骂:“谁给你的胆子?一声不吭就跑掉?”姜远山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指节发白,喉结滚动着想开口,却在触及夫人斜睨过来的目光时,硬生生将“先让孩子歇着”憋回肚里,只敢轻咳两声缓解紧绷的气氛。但姜玉竹没忍住,他瞧姜蜜儿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小心翼翼地提议:“娘,既然回家了,什么时候都能罚的,先让蜜儿去洗个澡?省得熏到您。”庄玲也顺势便劝:“是啊,洗澡水都热了三轮儿了。”“哼,就是你们纵着,她才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林舒叉着腰、吊着眼对姜蜜儿道,“今日无论如何,你得给我说明白,否则休想进家门!”姜蜜儿捂着火辣辣的耳朵,一脸沮丧:“您不都知道了嘛。”林舒使劲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原先他言之凿凿要娶你为妻,现在呢?满京城谁不知道将来的侯夫人是苏大小姐?你,你还这般倒贴……”心疼与无奈如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地笼罩在林舒的脸上,心底的后怕难以抑制,翻涌着向上蔓延,最终化作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她就这一个闺女,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疼,怎么忍心被旁人作践?姜蜜儿瞧娘亲落了泪,心中酸涩难忍,抱住她拼命哭:“娘,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姜远山眼眶发热,招呼着儿子儿媳把痛哭流涕的娘儿俩哄进屋里,在大门口前这么哭,他都能瞧见邻里窸窸窣窣的眼神了。倒不是他嫌丢人,实在是担心等夫人回过神来,窘得又闷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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