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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的手落了个空,也不敢再跟他要回来,干脆走了,临走前,嘴巴很下意识地就和他打了声招呼:“我去睡了,晚安。”沈墨动作一顿,待到书房门阖上,他才从那句“晚安”中缓过神来。两片薄唇无声动了动——最终却是一个字未说。-“墨总,这是今天您带了的文件里夹着的一幅画。”吴助理把那张纸放到沈墨办公桌上。看见那画,沈墨才想起自己昨天随手塞了进去,忘了抽出来了。正要把画抽回来收起,突然想到什么,屈起食指在画上敲了两下,问吴助理:“说说,画的什么。”吴助很无助,冷汗都要滴下来了,恨不得掏出方帕擦一下。他这个助理现在还要多修一门绘画艺术课是吧。吴助盯着画看了许久,愣是憋不出来把这画夸上天的话,只得犹犹豫豫开口:“一朵开在墙上的花?”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离谱,感觉沈墨可能要开除他这个没有艺术天分的助理了。“墙?”沈墨重复了一遍,语气很显然的他不觉得那是墙。发现问了也是白问,沈墨收回了画:“算了,出去吧。”“是。”吴助颔首,转身就朝办公室外走。关门的时候一抬头,吴助透过门的缝隙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沈墨。方才看见的疑似墙壁的线条忽地浮现在眼前,和沈墨的侧脸线条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连上方的明暗都一模一样。吴助关门的动作一顿,好像有点知道那不是墙,是什么了。沈墨侧头看过去:“还有事?”“没有。”吴助说完,把门关上走了。他才不敢把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无厘头的猜测告诉沈墨,没准再说真要被开除了。沈墨拉开抽屉,把画扔了进去,纸张轻飘飘地盖在了那部至今没给出去的苹果手机上,一起不见天日。拿过平板,看见她正坐在沙发上画画,看不见画的什么,但笑得倒是开心——绝对不是在画正经东西,否则她该是前两次那副认真的模样,不会嬉皮笑脸的。手机震动,沈墨拿起一看,屏幕显示三个字——沈宏毅。沈墨耐着性子接起电话,却听得不认真,视线落在画画的人身上。“小墨,下个月你爷爷过生日,你和苏晴记得回来主宅。”“哦。”挂了。想活下来吗虽然之后几天沈墨都没再找过她什么大麻烦——比如要砍她手指或干脆把她灭口这种——但苏晴的警惕心一点没放下过。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平行世界,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没心没肺地活着?尤其自己身边还豺狼虎豹的,稍不注意可能就死无全尸了。试图逃跑的想法也并从来没有因为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日子给冲淡。相反,越是安然无事地度过一天,这个念头越是深刻,越是提醒着她——若不想深陷泥潭,一定要尽快逃走。可目前而言,她确实毫无办法——毕竟人身自由以及可以和外界沟通的东西全无。只能再等一等。等一个合适的、可以彻底逃脱的时机。在此之前,她只能先按兵不动,装作妥协了的样子,先确保自己能够活命,也顺便看看沈墨把她关起来,留到现在,究竟还有什么目的——他看着可一点不像会大发善心养闲人的人。哪怕她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死去的妻子。说到这个世界的“苏晴”的死因,她其实也有点好奇的。到底是因为什么英年早逝了?绝症?还是被沈墨仇家报复了?等以后有机会出去了,她绝对要去自己的坟墓看一看。额,虽然听上去怪怪的。而那个她保住一条小命至今的原因,在某个普普通通的一天,被沈墨告知了。在吃晚饭的时候,沈墨给她下了命令:“晚上过来画画。”他们现在不仅能坐一张桌子吃饭了,她甚至被特赦能够坐到他斜对面的位置——说是因为她坐得太远会影响他夹菜,对没错,是他。苏晴嘴里还吃着一块红烧肉,含含糊糊应了声:“唔。”答应得这么不假思索是因为那天之后,沈墨偶尔会心血来潮让她晚上到书房待着画画,画好一幅才能走。苏晴觉得她就像是上课不认真,下课后被老师单独留下来监督的差生——虽然沈墨根本没监督她,每次她把画交上去,沈墨也只是随便看了眼,再意思意思问一句她画的什么,就把画随手往旁边一放了。每次都看得苏晴牙痒痒的,想把这人狠狠揍一顿。自己熬夜加班还非要拖着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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