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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传来震动,沈墨呼出一口浊气,深深看了眼她,走到病房外接电话。“那两个人处理好了。”屠冥道,“地下赌场查了,是沈宏远和方菁。”听见这两个早该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沈墨的眼底闪过嗜血的光,上挑的嘴角是残忍的弧度:“先关着,我亲自处理。”“是。”沈墨一般不亲自动手,除非对方真的把他惹怒了。挂断电话,沈墨没立即回病房,而是脚步一转,走到昏暗的楼梯间,点了根烟。皱着眉用力吸了一口,再将它们悉数呼出,朦胧的烟雾散在楼梯间。但想到什么,只吸了一口,沈墨便将烟给熄灭了。到走廊尽头开着的窗户站了会儿,烟味散得差不多后,沈墨才重新回到了病房。他在病床边坐下,便再也没动过,沉默地看着那张和小晴一样得完全挑不出一点差异的脸。期间,他收到沈风发来的消息,问他苏晴情况如何。沈墨自然不想回他,但确实是他把那辆车拦了下来,才不至于让苏晴真落到沈宏远和方菁手里。烦躁地深呼吸了几次,沈墨才终于破天荒地回了沈风消息,虽然只有两个字:【没事。】沈风的车其实已经停在天城最大的医院楼下——他哥必然把嫂子送到了这里。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开着开着就莫名其妙开到这里了,也没上去,只是给沈墨发消息。收到他的回复后,沈风又在熄着引擎的车里坐着,盯着医院大楼发呆了好一会儿,才驱车离开。-苏晴做了个梦。梦里的她回到了那间几十个小孩挤在一起的一间房里。她的手和脚也变短了,仿佛时光倒退了十几年。孤儿院的看护在外边暴力敲打着门,催促里边的孩子:“都给我老老实实上床睡觉听见没有!没睡的等会儿就不用睡了!”苏晴看见自己爬上了上铺,迅速掀开被子翻进去躺好。刚躺下,身上每一处陡然传来被针扎的刺痛感,脸上也有相同的细细麻麻的疼。苏晴想动,房间门却被推开。黑暗中,走廊的灯光透过门缝在室内照出一小片光亮,正好落在了苏晴身上。如同被警用直升机聚光灯照住的犯人,苏晴立即动也不敢动,强忍着浑身上下的疼躺在床上,把小小的身体缩在那小小的被子里,死死咬住手臂,不发出一点声音。看护带着诡异笑意的声音响起,如同永远无法忘怀的梦魇——“嘻嘻,让我看看是哪个小朋友没睡呢?没睡的小朋友要被抓去和院长叔叔玩游戏哦~”别怕没事了梦里小小的她攥着的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刻,苏晴整个人一颤,骤然从梦中惊醒,仍在后怕地大口喘气。身上和脸上那种被针反复碾扎的感觉似乎彻底把她困住,清晰如昨日,挥之不去。各种恐怖的情绪将她吞噬,苏晴的身体无法控制地不住颤抖。眼前一片黑暗,她仿佛就在梦里,就在那个噩梦般的孤儿院,在那间漆黑的房里。沈墨的睡眠本就不深,听见苏晴的动静后,仍坐在椅子上闭眼休憩的他一下就睁开了眼。还不适应黑暗的眼让她看不太清她的模样,只隐约窥见一点轮廓。但当视觉不太清晰时,其余感官反而会变得格外敏锐,一丁点的异样都会被无限放大,轻易捕捉到。察觉病床上女孩的异常,沈墨立即倾下身,朝她的方向靠近,手摸着黑触碰到她的手时,才发现它竟抖得不像话,且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汗,凉得像是完全失去了体温。下意识攥住那只手,仿佛试图借此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让那只死人般冰冷的手重新变得温热起来。沈墨的声音比窗外夜色还要沉:“你怎么了?”女孩却仿若完全听不见他说话,只是一味地喘气,像是有些呼吸不过来,整个人也拼命想蜷缩成一团,嘴里一直在小声念念有词。俯身将耳朵凑近,沈墨才依稀辨别出她含糊不清地重复同一句呻吟。“疼……好疼……”只是几个字,沈墨都能深刻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痛苦和惶恐。他的共情能力微乎其微,面对小晴时也是如此,只不过因为对方是小晴,他会更努力让自己去了解她,去理解她的感受。但这一秒,听见她带着明显哭腔和绝望的呢喃,沈墨感觉心脏如同被一把冰锥狠狠凿了一下,在里边来回搅动,弄得他也痛苦不堪。他罕见地有点不知所措,借着朦胧月光看着她的脸:“哪里疼?嗯?”可她只是如同被魇住了般,一遍遍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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