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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林星澈闻言,沉默地审视着许天星,许天星没再理会顾云来的话,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像是把沉默当成了最好的回应,又像是在有意回避什么。可顾云来偏偏不信这一套,他就是那种天生擅长挑衅的人,即使肩上的疼痛如针扎,嘴角却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放心,我命硬得很,别说擦一下,真中一枪都死不了,又不是没被人拿枪顶过脑门。”许天星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虽然表情依旧冷静,但手上的力度忽然加重了半分,像是无声的反击。顾云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英俊的眉头痛苦地跳动了一下,斜着眼睛看向许天星,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许医生,公报私仇?”许天星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低沉而充满讽刺:“那就看你命有多硬,下回真躺手术台上还能笑得出来,我才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藏针、针里带笑,看似调侃,却句句试探,像是刀锋交错,碰撞出的不是火光,而是旧日埋在心口的碎片。偏偏又不是敌人,像两只多年未见的野兽,在熟悉的气息里嗅出彼此的锋芒,慢慢地,绕着对方打圈。试探、躲闪、逼近、退让,每一步都像下棋,明明戒备重重,却又能在对方微不可察的一个眼神中,看见曾经的影子。林星澈坐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敏锐地捕捉着他们脸上每一道细微的表情变化,顾云来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心里默默的吐槽:可是让你爽到了。这副模样,可不就是他平时调戏别人、看别人吃瘪时最喜欢看到的表情?只不过这次,轮到他自己挨了一枪,而且打得不轻,连个心理缓冲都没有。但更有意思的是许医生,那张脸看起来波澜不惊,态度冷静,可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锋利。哪怕他们一句话都没说,那种游离在语言之外的熟稔与默契,依然从细节里溢了出来。不像普通朋友,也不像只是工作交集那么简单,那不是一场急诊缝合该有的氛围,太自然,太过于心照不宣,像是两个人在心底早就反复演练过这场重逢,只是谁也没打算先开口。这哪里是临时救人,分明是某段旧账正从缝隙里缓缓渗出来,带着一点血腥,也带着点……她说不上来的东西。顾云来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肩头缠着一圈干净利落的白色绷带,线条分明的脸上仍透着一丝失血过多的苍白,可他却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仿佛那颗子弹没有差点要了他的命。林星澈表面上神情如常,心里却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忽然举起那台已经被子弹穿透的笔记本电脑,轻轻晃了晃,金属外壳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弹孔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惊魂一刻:“顾总,我新买不到一个月的电脑。”顾云来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眉头笑了,那种带着几分久违的真诚,不再是平日里那副防备世界的冷漠面具,眼底甚至浮起一丝罕见的愉悦:“我赔,限量款都行,庆祝咱俩死里逃生,不差这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却掩盖不住深处的疲惫。“别急着打趣。”许天星突然开口了,他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泼下来,稳准狠地把轻松的氛围拉回残酷的现实。他一边摘下沾着血迹的手套,一边眉头轻皱,露出一双骨节分明、指尖微微泛红的手。“你这伤,动得太多容易撕裂,最好别逞强。”他停顿了一下,喉结微微滚动,补了一句,“恢复期很关键。”那声音低沉而克制,像是在竭力保持医生的专业,却又藏不住某种私人的情绪。顾云来眼角带着几分痞气,语气依旧故作轻松:“小意思,死不了。”他说这话时,眼里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暗影,像是触碰到了某段不愿回首的记忆。“顾总还是注意点好。”许天星接着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再这么拼,哪天真断条胳膊,你就没机会在这儿跟人插科打诨了。”顾云来歪着头看他,犀利的眼神里多了一点探究,像是透过那张始终冷静的面具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他能听得出来许天星话里的火气,却没有戳破,只是玩味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贴心,谢谢许医生。”。“别喝酒,多好的酒都不能喝。”许天星头也没抬,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伤口附近刚缝完,别让血压上去。”他说这话时,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器械,关节泛白。顾云来怔了一瞬,像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他的动作顿住,喉头轻轻一动:“哟,还记得我好这口?”那语气里有试探,也有几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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