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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了情绪,换了副冷冷的语气:“你今天打算开这玩意儿带我去哪儿?是准备去飙车,还是想上社会新闻?”顾云来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许天星话中转瞬即逝的温度。“上车。”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这种神秘兮兮的行程安排,”许天星边说边拉开车门,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情愿,却还是坐了进去,“最好别是什么高空跳伞或者徒步越野。”座椅比想象中舒适,皮革的触感冰凉,许天星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仿佛早已习惯了顾云来的突然袭击,却又永远无法完全适应。顾云来没回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踩下油门,车子平稳的开出校园。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阳光透过车窗,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天星闭上眼,感受着风从指缝间穿过的触感,心底的冰层似乎正一点点融化,又一点点凝结。等到了地方,许天星站在靶场门口,抬头望着加州那种刺眼的蓝天,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着热度,脚下的水泥地烫得像煎锅,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温度。门口挂着一个褪色的英文靶场标牌,“eagleshootgcb”几个字母有些剥落,显出几分陈旧的沧桑感,边上三三两两有几个穿着专业训练服的人,脸上带着那种老手特有的从容,推门而入。“你带我来……枪械俱乐部?”许天星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今年最荒谬的笑话。他偏头看向身旁的人,顾云来正盯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那笑容干净得像个恶作剧后等待表扬的小男孩,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光,又藏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执念。“你不是会武功吗?”顾云来眨了下眼,神情里带着点轻快的调侃,“格斗你行,可枪嘛……”他的目光轻轻扫过许天星的手指,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蛊惑,“总得试一次吧?毕竟医生的手,应该很稳。”许天星没说话,只是挑了下眉,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的警惕。顾云来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凑近一步,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他独有的体温,一点一点侵入许天星的安全距离。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玩味的轻语:“那天你救我的时候,我卸子弹,你看起来……”他故意顿了顿,目光紧锁着许天星的表情变化,见他一动不动,只微笑着补完下半句:“挺羡慕的。”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许天星记得自己确实多看了那把枪一眼,没想到竟被这个男人捕捉到了,他隐约意识到,顾云来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锐得多。许天星没说话,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玻璃后的射击区,里面不时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枪响,他从没碰过枪,许天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只用来救人,不用来伤害,而枪,这种东西太冷,也太决。它们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伤害与毁灭,这与他作为医生的本能背道而驰,像是一种无声的背叛。“放松,许医生。”顾云来仿佛洞悉了他内心的挣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只手掌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许天星回头,顾云来那双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却异常认真:“有我在,不会出事。”进入射击区后,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隔离在外,只剩下耳麦中偶尔传来的枪响和教练平静的指令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带着金属的冰冷和火药的灼热,让人莫名紧张。射击位上的灯光明亮而集中,照得每个人面部轮廓都格外分明。顾云来从教练手中接过一把9手枪,动作熟练得让许天星微微皱眉,顾云来检查了弹匣,确认保险,然后将枪柄朝外,轻轻放在许天星掌心。金属的冰凉触感像一记电流窜上许天星的神经,让他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又克制住了这个本能反应,强迫自己接了过来。“标准握法。”顾云来站在他身侧,声音低沉而专注,他的手覆上许天星的手指,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与枪身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大拇指并拢,食指放松,别死扣。”他调整着许天星的握姿,“太紧会影响精度,就像手术刀一样,要稳,但不能僵。”他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许天星的脸颊,带着薄荷漱口水的清香,混合着他特有的气息,让许天星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对抗枪的陌生感,还是在对抗近在咫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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