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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来的回答,毫无犹豫,“我没想拯救你。”他缓缓向前一步,彻底站到许天星眼前,声音沉稳得可怕:“你以前怎么活,是你的事,我只想知道……”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一寸一寸压下来,像要将对方整个刻进心里,字字灼热:“你现在,愿不愿意想和我在一起?”不是过去,不是未来,只是现在,只问此刻,在这一句之后,所有伪装、试探、防备,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一刻,顾云来的眼里没有算计,没有情绪勒索,只有一份被反复打磨后的坚定,安静得像一道封闭的门,门里是他整颗坦露的心脏,只问一次,不退一步。许天星本能地想笑,想像往常那样,扬起唇角,用一声讥讽把这份炽热轻轻推开。他太擅长了,用漫不经心的冷嘲热讽抵挡情感入侵,一刀切干净,从不拖泥带水。可顾云来的眼神太沉了,沉得不像质问,更不像祈求,而像是一场无声的拥抱,逼着人必须回应,不许再逃,那是一种近乎悲悯的认真,把他最软的一寸心拿出来摆在夜色里,明晃晃、赤裸裸、没有退路。空气沉默了一瞬,顾云来又开口,声音极轻,却句句如锤落心尖,带着那种最后一击的决绝:“我只问你。”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却更坚定,带着一种要把人从深渊里拉出来的温柔执拗:“你不用想其他的,什么过去未来,值不值得,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愿意,还是不愿意。”许天星垂着眼,沉默了很久,仿佛每一秒都在刀锋上来回试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言说的痛感。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影子被拉得细长,如同一个被时间慢慢抽空了力气的影子人。最后,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我不知道。”他说完,眼神微微一动,睫毛轻颤了一下,又低低地笑了,嗓音依旧是那种懒散的调子,却藏着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自嘲:“你不是滥好人,也不是那种会为了拯救浪子牺牲自己的人。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他挑了挑眉,向后靠去,肩膀抵住车身冰冷的金属,像是在用力贴近某种安全距离。他一步步地把自己逼到边缘,又故作轻松地跨过去。“热情满满地靠近,信誓旦旦地承诺。到最后……”他轻笑了一声,牙齿轻咬住下唇的内侧,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血痕。那笑声带着一丝凛然的轻蔑,却更像是某种自我惩罚。“来的多快,走得就有多快。”他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而眼神却越发冷静,那种清冷中带着的挑衅感,分明是他刻意撑出的盔甲,是自毁式的推拒。“所以呢?”他偏过头去看顾云来,那双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微光,清亮、锐利,却藏着一种令人心揪的破碎感。“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他语气发凉,像刀子贴着皮肤轻轻划过。“是欣赏我这副自甘堕落的样子,还是想把我写进你的人生履历表?哪天谈恋爱失败了,还能拿出来当一段惊世骇俗的旧情轶事讲给朋友听?”顾云来的手指轻微一动,骨节在寂静中发出几不可察的声响。沉默数秒,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而直白,却像一颗子弹击穿了所有防线:“因为你在这儿。”许天星微微一怔。他盯着顾云来的脸,目光在他眉眼间徘徊,像是想确认真假,又像在本能地寻找某个破绽。可那双眼睛太稳了,稳得没有一丝嘲讽、没有一丝游移,像是一口静水,深得让人无处可逃。他忽然感到一阵慌张,像是心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住,发紧发疼,连呼吸都变得不畅,手指不受控制地抓紧了衣角,布料在掌心揉皱,发出极轻的摩擦声。他笑了,沙哑地笑,牙齿轻咬着唇,他低声问:“你是不是以为……你能改变我?还是玩什么救风尘的游戏?”那句话听上去像是在冷笑,实则更像是某种极度脆弱下的小心试探。里面藏着的,不是拒绝,而是无法言明的期待和深深的恐惧。就像一只颤抖的小兽,在夜风中试着伸出一只爪。顾云来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拳头在身侧松开又收紧,指甲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浅红的压痕。他的声音低而稳,像一颗钉子,钉在心口的最软处:“我不是想改变你。”“我只是不想看着你,用这种方式,把所有人都推开。”“太习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许天星。”许天星的笑容顿了一瞬,僵在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像是被一语戳穿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站在了顾云来面前,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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