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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崇韦道:“别叫他!”王捷道:“那你松手啊!你们打算打到什么时候?出什么事了你这么疯!”边崇韦仍是拳头不停,王捷直接走到一边给敬长钦报信,边崇韦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敬长钦出面还是能管用。边崇韦注意力被转移,停了动作,想去阻止王捷通话。赵天冠却在这时忽然笑了,他擦了擦一直流出来的鼻血,轻蔑道:“你们这些孙子,打个炮还真能玩出感情来。”边崇韦站起来,一把抹掉脸上的血,走到王捷那,伸手要把正在通话的手机抢过来,“王捷,把手机给我。”王捷对着手机道:“敬总,他们现在没打了,你忙吧,不打扰了。”手机对面却道:“我到门口了。”敬长钦推开餐厅大门。入目是一片狼藉,空中还飘着酒味的香气,满是酒水痕迹的地毯上,躺着个鼻青脸肿的赵天冠,赵天冠见了他,对他笑笑:“敬总,你手下的人把我伤成这样,我总有点补偿吧?”敬长钦抬眼望向另一边,正想训斥边崇韦,但见边崇韦额头流血嘴角带伤,一脸委屈又郁闷地看着他,他便说不出什么重话了,只道:“过来。”边崇韦没听他的,在原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谁也不看,就看空气。敬长钦看边崇韦脸上都是血污,再看地上碎裂的酒瓶和酒水,就知道赵天冠是给边崇韦开了瓢,本来他就因为关照抢生意不爽,现在更是不爽到了极点。打狗也得看主人。他冷着脸,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这里虽没有外人,但赵公子这么躺着也不太合适”,敬长钦先给了赵天冠一眼刀,然后又看向王捷,“王捷,你这几天的工作汇总一下,我看看你负责的部分都是些什么内容。”王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了声好,然后推门走了出去。赵天冠从地上起身,走近了敬长钦,道:“敬总,你这下属和你关系不一般,但我这一顿也不能白挨,从小到大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敬长钦冷道:“现在不方便,晚点约个时间聊,我也有事要说。”赵天冠凑到他耳边,“那我等你。”说罢,赵天冠转头看身后的边崇韦,边崇韦正一脸凶相地看着他,彷佛随时要扑上来再和他打一架。他转回头来,面对敬长钦,故意弯腰歪头,借位做了个亲脸的姿势,“你和固炮来真感情啊?”敬长钦道:“嗯,别招惹他。”赵天冠表情僵硬一瞬,随即恢复正常,垂眼看了看他精致的脸,然后与他擦肩而过,推开门往外走。餐厅里忽然静了下来。敬长钦走到边崇韦面前,从藏蓝色西装的前胸口袋里拿出一条方巾手帕,递了过去,“把脸擦干净,去医院看看。”边崇韦别过头,把身子转到另一边,臭着一张脸不说话。敬长钦只好上前两小步,弯下腰,单手捧住他的脸,把他的脸慢慢转过来,直视那双有火光在跳动的明亮眼睛,轻声问道:“把他打了,是替我出气?”“你说呢?”“嗯,做得好。”“他刚刚是不是亲你了?”“怎么在意这个?”边崇韦把他的手扯开,闷闷不乐道:“如果他亲你了,你没躲,说明你对他也挺有意思的,那我就是坏你们俩好事了,他想和你上床,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自作主张认为你会拒绝,所以看他对你下手我就揍了他……敬长钦,你是不是和很多男的都……”敬长钦看他:“都什么?”边崇韦继续道:“你是不是和很多男的都可以……?这样不好,虽然性和情确实可以分开,但是,这样不好,万一以后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后悔没有把身心只交给喜欢的人了怎么办?就算你不后悔,你喜欢的人知道了,有点介意,又该怎么办?”敬长钦提起嘴角微微一笑。边崇韦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高兴道:“喂,你笑什么,又想笑我童子鸡啊?”敬长钦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看着边崇韦孩子气般评判感情,才发现成年人谈论爱也能挺青涩的,像情窦初开的大男孩一样,有点好玩儿。“那我亲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躲?”“我那时想躲也躲不开!”“看来你对我完全没意思。”“你又在转移话题了!”边崇韦越想越刺挠,一定要敬长钦给出个答案,“你到底和那个红毛什么关系,还有闻时明,你和他们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了,以后我就不再多管闲事,免得还断了你的春宵一夜。”敬长钦言简意赅道:“我和他们都没关系,也从没上过床,可以了吗?”边崇韦道:“真的?那我第一次在gay吧见到闻时明的时候,你和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敬长钦只道:“不信就别问。”边崇韦轻哼一声:“没说不信,反正你们没关系就行,那我也没算白帮你,你是不知道,刚才那个红毛把我按地上打,我根本反抗不了,他还拿酒瓶爆我头,真是痛得没法说,整瓶酒就和血混一起从我头上流下来了……”“行了别告状了,他鼻青脸肿狗打的?”“我帮你揍他,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头低下我看看。”边崇韦把头低下。敬长钦看完伤势,又道:“抬起来。”边崇韦便把头抬起来,一张帅脸对着他,“还有流血吗?”“有点。”敬长钦一手捧住他的脸,一手拿方巾,轻抹他脸上的酒与血,他的动作很温柔,像是细心呵护着温室里的娇花。边崇韦还是头一次被谁这么近距离地贴心对待,没来由地有点紧张,心脏跳得咚咚响,这声音在安静无人的餐厅里彷佛被放大了成千上百倍,他欲盖弥彰道:“好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敬长钦停下动作,听了听周围的声音,没发现什么变化,“没有。”边崇韦单手捂住自己跳动的心,假装松了口气,道:“哦哦应该是我听错了。”敬长钦仔细观察边崇韦额头上的伤口,那破皮的额头肿起一片,呈紫红色,弯曲的裂口不断渗出血来,混进汗水与酒水里,血腥味盖过了另两种味道。敬长钦用方巾将他伤口周围的血污擦干净,但用不了多久,伤口边缘处的血珠又会冒出来,怎么擦也不擦完,让人看了直皱眉,“平时那么会躲,这次酒瓶砸头上了不知道躲么?”边崇韦道:“当时我看他拿起酒,我还以为他是想跟我道个歉,请我喝个酒,谁知道他会冲上来砸我头。”敬长钦问:“你和他说什么了?”边崇韦道:“没说什么啊,我就是想让他不要乱打你主意。”敬长钦欲言又止,将他额头上滑落的血痕擦干净,又看了眼伤口,“现在就去医院,这伤口看着暂时不用缝针,如果要缝针,很大概率会留疤。”边崇韦抬眸看他,小声道:“就像,你肚子上的疤吗?”敬长钦眼睫微颤,不答话,只是把弯着的腰又压下一分。他与坐着的边崇韦完全平视,望进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企图透过这扇心灵的窗户探出一点真相。他牢牢盯着边崇韦,轻声问:“边崇韦,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边崇韦架不住他的眼神,移开了目光,看向不远处被酒水浸湿的肮脏地毯,回道:“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在问,你都梦到了什么?”“你的回忆啊,你不是知道吗?”敬长钦见他额头的血又流了下来,抬手用方巾帮他抹掉,顺便把他额前掉下的几缕头发捋到脑后,然后手又落到了他的脸旁,将他耳边发丝捎到了耳后,微凉的指尖滑过耳廓,带来一丝痒意。边崇韦忍不住歪了歪头,一把抓住他乱动的手,小声道:“你在干嘛……”敬长钦定定地看着他:“你的这份好心,应该早个十几年让我遇见。”边崇韦回望他:“你又想说……让我不要打扰你是吗?那我告诉你,我做不到。”“边崇韦,你没发现,你因为可怜以前的我,而对现在的我抱以最大的宽容?在灵魂转换之前,你绝不会这么做。我想知道你梦到了什么,会被影响这么深。”“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重新认识了你,我觉得真正的你很值得相处,就是这样。如果你真的要问我梦到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梦到你高中时……”敬长钦浑身有点紧绷,嘴唇拉成一条直线,等着结疤的陈年老伤再次被撕开。边崇韦见他防御姿态拉满,心里不怎么好受,目光从他眼睛扫到他嘴唇,又垂下,小声道:“就是梦到你高中时……”边崇韦抬起眼:“姓杨。”敬长钦道:“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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