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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英晓这才放松下来,刚刚的肩膀都绷紧了。“学校目前来看,是不会出什么大错了。”董秘书收拾桌上的资料,一边将资料们摞成一沓一边笑道,“校长小姐,您可以开始您的青春生涯了。”董秘书的话一下让她想起加西亚的生日宴,屿纸公司发行的全息游戏基本上都不是买断制,目前更新到的剧情好像刚到下学期,甚至还不知道大考毕业以后,她们离开普尔圣斯,会不会还有另外的故事。青春啊……何英晓真的很久没听到这个词是别人对自己说的了。哪怕她踏入这个游戏,不久以后成为校长,各个项目亟待解决,没有人把她当成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甚至她自己也不认为她是十八岁的少年,毕竟现实里她可是工作将近十年的社畜了。猛然听到这句话,她自然心里会涌上一点奇怪,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她挠挠后脑勺,喏喏跟董秘书说好。董自珍很少看得见何英晓这幅样子,她们的校长,富有同情心、坚韧、对事情有自己的看法,她哪怕是十八岁的人,却远比十八岁的人要成熟。这种成熟和其他贵族学校的孩子不一样。董自珍在学校已经工作多年了,大部分孩子的成熟只是身高的增长、体重的增加、模仿大人的腔调和行事作风,一小部分的孩子能够领悟到人世间的真谛,对于所谓的人情世故看得透彻,透彻就会凉薄。凉薄但也聪明,她想到了安吉妮卡。想到了,嘴巴也不由得提点到:“校长小姐,或许你要注意一下安吉妮卡。”“她?为什么?她最近才死了父亲——”何英晓原本还想说需要关心她的心理状况吗,但一想到父亲可是妮卡亲手设计死的,比起这个,关心一下她有没有潜在杀人犯可能更重要。“安吉妮卡有个当家庭主妇的继母。”董秘书熟谙这里的材料,很快翻出了安吉妮卡个人资料,一般来说这是违规的,涉及到学生的隐私了,可贵族学院向来是这种做派,管你什么隐私不隐私的,涉及到钱权就全部要公开,“这是资料,您先看看。”那是个很庸俗又可悲的故事。继母是父亲手底下的实习生,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两个人就勾结起来了。母亲病逝后——何英晓的手指在“病逝”的那两个字上点了点,真的是病逝吗?她想起安吉妮卡那时候崩溃的语气,是父亲谋害的吗?有钱人光是有钱,那没什么好说的,扭曲人性的是因为他们有了权力,通过货币、社会地位倾轧他人的权力——母亲病逝后,继母就堂堂入室了。董自珍的声音压得很低:“安吉妮卡据说和继母的关系还可以。但这都是表面、能公之于众的,至于私底下的交情,难说。”何英晓听了这话,挑挑眉,脑子很快闪过一个地狱想法:“难道她还要把继母杀了?不至于吧。”董自珍没察觉到何英晓的戏谑,只当何英晓说出自己的心声,她缓缓叹了口气:“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这下轮到何英晓吃惊了。“她的继母怀孕了。她父亲死得突然,不仅是突然还巧合,在她父亲打算把名下财产转移给侄子的前一天死了。这时间点实在是太巧……”当然巧了,安吉妮卡怎么可能容许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杀了父亲,那财产转移的证明还没得及签字,自然不做数。董秘书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拿出她继母的医疗诊断书。上面写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我听说这几天她的堂哥,也就是她父亲的侄子,已经到a市了。估计这个周末,安吉妮卡回去,就能碰见。”哇塞,真是一出大戏啊。何英晓咂舌。如果财产不转移,安吉妮卡作为他的孩子,那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毕竟她已经满十八岁了,至于她继母那边,只要她和继母商量好就行。现在还有侄子这一环,确实法律上是继承人和配偶优先,但法律也说了,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而她父亲的意见就是把东西全给侄子。财产转移证明都已经拟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签字。太棘手了。“棘手”这个词可能都难以形容。“那你要我注意她,又是因为什么?”“近期,加西亚的生日宴很受人注目。安吉妮卡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名声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重要,一定的知名度甚至可以变现。电光火石之间,何英晓一下子就想通了,安吉妮卡可能不择手段地炒作,当然也有可能再次做出类似的事情——比如说,趁着宴会,又一次终结自己堂哥的性命。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草菅人命啊,安吉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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