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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正在调出末世年月日凌晨:分录像……
正在准备全息投影环境……
正在翻译为中文并模拟音色……
正在重现灯光效果……”
沈月白心乱如麻,她闭着眼靠在那,观音一系列的配置音全部成为了背景。
感觉外面光线逐渐变暗。
“配置完毕。”
听到这四个字,她睁开眼准备查看录像。
正对面的入口处,突然进来了一个魁梧的老年人。
看到那张脸,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僵住,她控制不住心跳,掌握不住脉搏,就连呼吸,也瞬间遗忘了。
脑海在回溯见过这张脸的所有场景。
高中网吧电脑上的百度图片;
初中食堂电视机的新闻访谈;
小学省了一个星期生活费买到的科学杂志;
幼儿时期亲戚用来垫桌角旧报纸;
以及……
那个猜拳获胜后没有任何表情,如死尸一样说着〔那就这样吧〕的脸。
她呆若木鸡,整个人像是被美杜莎的双眼直视,她站在那里,盯着那张不算衰老,但也并不算年轻的,本该活在记忆里的脸。
他明明就在正对面,他直视着自己,眼光却又不像在看自己。
这种眼神她虽然没有见过,但她太熟悉了,因为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就是这样〔看〕着她。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向她走去,她一下惊起。
喉咙咕咕作响,明明不该有任何反应,但似乎基因在作祟,或是十几年来的夙愿影响,她张开嘴,嘶哑的出了两个音节:
“爸爸……”
那个做出无数次剿灭计划,指挥了许多次战斗的女人突然变成了一个无所适从的小孩子。
她紧紧盯着父亲,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期待。
她突然想起母亲死掉的那年,法援律师告诉她,因为她还有半年才成年,其实她可以尝试投靠沈贡。
她忍到了高考结束,在得知分数后填报志愿之前,她坐了三天四夜的火车去了那座城市,找到沈贡工作的大学。
她的分数够上这所大学了,她怀着父女相认并就读于此的期待,提前打听了沈贡的课时,在合适的时间等待着他。
过道上,那时的沈贡就像现在这样从对面走来。
可惜直到擦肩而过,沈贡也没有认出来她。
她追上去,想喊出一声爸爸,可他接起了一个电话:
“喂小李?什么律师?成年后的生活费?随便吧,这种事你自己去处理,能用钱处理最好,以后不要来问我了。
对了,这些事都排排后,当务之急是把我昨天的体检结果送去老杨那,嗯,对,就这样。”
挂电话时他终于感觉到了灼热的目光,他终于看向了跟在他身后的沈月白。
“同学,有什么事吗?”
他和蔼的笑着问她。
那是她最后一次对亲情抱有希望。
现在,他也是顶着那样一张严肃又慈祥的面容,与沈月白擦肩而过。
那声隔了七八年后,才喊出声的〔爸爸〕,依旧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我靠,你能把人吓死,把全息投影的透明度降低到百分之o,人物边缘泛蓝色光。”
“抱歉,投影和现实没区分开是我的疏忽,我会保存这个设置,以便下次直接使用。”
传来宋惊风和观音的对话。
对话刚落,那位〔沈贡〕陡然透明,像幽灵一样,不再那么栩栩如生。
沈月白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还好她一直背对着宋惊风,那番沉沦也只生在几秒内,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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