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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流白换回了玄隐门弟子服,飞鸟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啊,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嘛。你放心,师尊已经同意我们见你啦。”
虚怀带着任流白返回玄隐门,问他是否知错,任流白没有一句辩驳,挺直肩背跪下:“弟子知错,愿受一切责罚。”
“错在何处?”
“弟子受伤失忆,连累师尊为我以身犯险。该罚。”
“你觉得自己错在这里?”
“……”
任流白沉默了,虚怀垂眸看他:“你失忆后轻信魔族,我不怪你。牵扯进赤霞派的事情,我也不怪你。可你在大结界里明明已经知道李恕在骗你,却还助她逃走,你不打算对我解释一下吗?”
任流白早知道他瞒不过虚怀,如今被拆穿也没有慌乱:“她不能死。因为有她魔界才会井然有序,倘若她死了,失去管教的魔族必然动乱,届时人界亦会受到影响。”
虚怀没有去过魔界,任流白便向他详细讲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师尊,魔族本就占了先天优势,又把控着大量晶石,若是人魔爆发冲突,人界难保不会生灵涂炭。”
“只是因为如此?”
“……是。”
虚怀紧盯着他,但任流白始终低着头,虚怀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在大结界里说要与她结为道侣……”
“弟子一时糊涂,口不择言,现在已清醒了,师尊切勿当真。”
任流白约摸七八岁的年纪入宗门,虚怀亲自教他读书习武,对他的性子岂会不了解,他既然说出要与李恕结为道侣的话,定然是对她动了情,如今虽然知错,但这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起来吧,罗源泽的事我会和赵掌门解释清楚,你不必再出面了。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踏出玄隐门一步。”
“弟子遵命。”
即便如此,虚怀还是心软了,没舍得责罚任流白,只让他抄写门规思过。他相信任流白会明事理,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把心从李恕那里收回来。做他该做的事,喜欢他该喜欢的人。
任流白仍旧跪着:“师尊还会追杀她吗?”
破霄剑断,不是小事。
虚怀没有明确答复,只道:“只要她不再来人界。”
虚怀对任流白的处置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赵灵运自然不满意,然而虚怀咬死任流白是因为失忆被魔族欺骗,所行并非本心,赵灵运便是生气也不能真的逼迫他对任流白怎么样,最后狠狠讹了玄隐门一笔,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任流白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虚怀让他抄写门规,他就每日坐在桌前提笔不辍。他的字迹一向规整,横平竖直分毫不差,只是偶尔写着写着忽然错字,他便看着错字深深恍神,许久之后才把废纸折好,夹进书里。
洛檀音常来看任流白。
“大师兄,我挑了几把好剑,你看看有喜欢的吗?”拿回扶风剑后任流白把它还给了虚怀,自称不配再用,但是身为剑修怎可无剑,洛檀音照着任流白的喜好挑了几把,“虽然比不上扶风,但也算上品了。”
任流白婉言拒绝:“谢谢你小师妹,请你拿回去吧。”
“为什么,你看不上还是……气我对你用搜魂印?”
任流白没有说过她,是虚怀批评了她铤而走险罔顾同门安危。洛檀音认了错,但她不后悔。
“我没有生气,是我有错在先,弄丢师尊授予我的扶风剑更是错上加错,其他灵剑亦不配再用。”
洛檀音不认可:“怎么能怪你呢,是她骗了你,大师兄把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岂不是在为她开脱?难道大师兄还放不下她吗?”
他们这一届玄隐门弟子年岁相仿,任流白之所以担了大师兄的名头是因为他最出色,不仅修炼刻苦,对待同门更是爱护有加,平时师弟师妹们有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些年来不知道替大家顶了多少“罪名”。明知他性格如此,可洛檀音听着就是不对劲,直觉告诉她任流白根本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孟措也来看过任流白。
一方面是对同门使用搜魂印确实不对,他不是不敢承认的人,二是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在任流白体内搜出两尊魂魄。
走到别院,孟措远远看见任流白和洛檀音站在窗下说话,风轻语更轻,阳光洒下来照得两人如画一般。
孟措转身走了,倘若任流白真有什么问题,洛檀音肯定比他先发现,轮不到他来操心。
最后是虚怀来看任流白。
“赤霞派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门规你也抄写了上百遍。”虚怀按住整齐摞在桌上的藤纸,对任流白道,“明日起你便
照常上课听学。”
“是,师尊。”
任流白按时作息,认真完成课业,他依然是长老眼中的弟子楷模,同门眼中学习榜样,没有人相信他会勾结魔族。
什么都没有变,一切都很正常。正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任流白常常怀疑那只是一场梦。
同门笑着和他打招呼:“哇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我课业都不知道抄谁的,这几个月真是被长老骂惨了。”
不是梦。
“大师兄你这儿借我躲躲,要是有人找我你就说没看见!”白衣身影钻进他屋里,很快有声音追了过来:“往哪跑,我的饭是不是你偷吃的?!”
是梦。
“大师兄你怎么背着木剑,你的扶风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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