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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琢磨了片刻,便轻声道:“妾身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如今姜格格年纪小,不懂事还罢了。可贝勒府终究不比别处,该有的尊卑体统与规矩是万万不可轻视的。妾原是这样打算的,不如将她挪进东小院,一来妾身这儿起码比明玉阁好些,她住着也能舒心,二来也好时刻教导她规矩,万一以后进了宫,也犯不了错处不是。妾这也是为了她好,爷以为如何?”四爷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漠道:“这些都是福晋该做的,你逾越了。”李氏心下心一惊:“爷…”“爷还有事,”四爷起身,抬步向外面走去。到了门口脚步止住:“以后你安心教养二阿哥,该有的都会有,没人越过你去。”撂下话,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小白莲的威力四爷走后,李氏眼眶通红的瘫坐在椅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四爷如此护着明玉阁。明明最重规矩的四爷,对姜氏顶撞自己,听了竟没有丝毫表示。就算之前的伊氏被她告了一状,从此四爷对她的宠爱不也渐渐少了吗?今日的四爷,还是她认识的四爷吗?难道真被那贱人迷住了?愣愣的难过良久,回过神,双目怨恨的望向明玉阁:“该死的贱人,一定要你死!”另一边,四爷面色沉凝的出了东小院后,周身泛起阵阵的低气压,令前头提着灯笼引路的苏培盛脖子凉了凉。一路缄默的来到梅园岔路口,不由停下脚步,望了一眼明玉阁的方向。苏培盛心里一亮,对啊,怎么把这位给忘了。于是带着一丝谄笑道:“主子爷,要不咱们去姜格格那儿如何?奴才方才打眼瞧着,格格眼里且不舍呢,这会子怕是还没歇下呢。”四爷背着手不语,半晌,淡淡道:“回前院儿。”此刻若是去了明玉阁,不亚于明晃晃的往李氏脸上甩巴掌,对明玉阁也不好。苏培盛也回过味儿了,不由轻扇了自己脸颊,告了罪后,猫着腰继续引路。…翌日清晨,姜晚晚睁开眼,瞧着纱帐顶端发了会呆,想着今日又要去正院请安,便慢悠悠的起身,唤了雪梨进来伺候梳妆。洗完脸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那张红润凝脂的玉靥,想了想,从一旁的脂粉盒里用指尖挑出一缕胭脂抹在脸颊。雪梨在后面梳着头,见了就有些疑惑:“格格,您原不用涂脂抹粉的呀,这样的粉腻上去,饶将本来看着剔透的皮肤变得不好看了。”姜晚晚轻轻拍着俏脸:“昨儿咱们不是被李侧福晋截了胡吗?想必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不得如了她们意了?”要是自己一点受害人的表示都没有,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对四爷不上心?雪梨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可是格格,昨儿四爷不是没留宿在东小院吗,听说回了前院儿呢。”“所以呢,你家格格我更应该装的可怜呀,不然人家拿我发火怎么办?”姜晚晚笑笑,继续化起了淡妆。倘若今日李氏还会上赶着为难自己,她今儿非得让她知道什么叫小白莲不可。旗头梳好,从首饰匣分别拿出一枝白玉步摇,一对梅花样式的红宝石耳坠,戴上后又打开衣柜,从里面一水的旧衣裳,挑了一身月牙色的旗装换上。简单整理了衣服的褶皱,轻声吩咐道:“待会儿让小福子小喜子将我量好的尺寸与四爷送的几匹布料送去针线房吧,让她们做几身新衣裳。”如今也算有些宠了,整日间还穿些半新不新的,别人见了还以为自己很装呢。收拾完后,也没用膳,带着雪梨出了阁子一路上慢慢的经过园子,池子,跨过桥廊,到了正院。今日来的早,进了屋后,格格只来了宋格格,武格格,侍妾倒是来的齐全。移着步子上前与几人见了平礼,又受了侍妾们的问安,方才缓缓坐在宋格格不远处,挨着武格格。宋格格今日一身浅蓝色旗装,气质温婉柔和,看着姜晚晚的脸色有些差,心里明白了几分,带着关切问候了几句。身旁一脸婴儿肥的武格格也面带关心,低声问着她身子如何。姜晚晚笑着感谢,与她们聊了一会儿。过了不多时,剩下的格格侍妾陆陆续续来的差不多了。福晋也从里头出来了。众人就起身请安。乌拉那拉氏语气温和的让她们坐下,目光巡视了一圈,掠过下面首位的椅子空空如也,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又看向面色苍白的姜晚晚,眼里笑意闪过,温和道:“姜氏,你脸色不好,可是病着了?你年纪小,可马虎不得,等会儿散场时我让人拿几支关外的老山参给你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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