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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太子已经厌弃了大丫头!“连眼色都不会看!“你究竟是怎么穿上你今天这身皮的?!”几杖挥过去,王子腾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抬手遮挡,可是已经晚了——王礼眼尖,一眼盯住了他父亲的前额,紧看了两眼,立即高叫:“祖母手下留情啊!“父亲的头被砸破了!”余氏刚刚让丫鬟把王熙凤的金环捡起来,小心地包好,递给丫头收着,等翌日请王子腾带去内务府修。转头便被王老夫人一顿操作弄了个眼花缭乱,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见庶子说他父亲的头被砸破了。唉。什么!?谁的头被砸破了?!余氏再度尖叫一声,又扑了上去,直接扑在了王子腾身上,替他挡住了王老夫人仍旧在落下的拐杖!王义和王礼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都飞身而上!王义背对着王老夫人抱住了自己的父母。王礼则直接从背后抱住了王老夫人,把她举着拐杖的双臂紧紧地箍在了自己的怀里,口中无比委屈可怜地劝:“祖母,父亲的头都流血了!“您先息怒!“母子两个哪有真正的仇怨呢?“仔细瞧瞧父亲的伤,您敢自不心疼呢?”王嘉鸾一边跪在父母哥哥身边哭,一边恼恨地回头去看王熙凤。却发现她竟似是愣住了!这必是装假呢!王嘉鸾心里越发愤怒,可却知道自己年幼,说不过王熙凤,更加扛不过王老夫人的泼悍,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大姐姐,你说话啊!我爹爹是为了你才被打伤头的!”王熙凤就像是猛醒过来一样,凄然笑了一声,也放声大哭:“祖母,究竟是太子厌弃了我,还是您厌弃了我?“二叔究竟是在听从太子明示的‘须得齐家’,还是在保护我这个在他身边长了五年的侄女?“非要我回江南,到底是为了祖父,还是为了祖母您的一口气,还是为了姑妈在贾家的地位,还是为了方便您陪着二房把持整个王家!?“我是才十三岁不假,我这五年天收天养没人管也不假,可我毕竟跟着祖父长到七岁,跟着我父亲长到八岁——“我不是个傻子!”话摊得这样直白。大家的脸上都难看起来。即便是已经血流到下巴上的王子腾,也只好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巾,擦了脸上的鲜血,顺便按住发际线上的伤口,苦笑着看向王熙凤:“凤丫头,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看二叔的。”王熙凤扯了手帕自己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咬着唇不肯认:“我没有。”“二老爷前日就开始给我们姑娘预备进宫的行囊,姑娘心里感激,嘴上说不出来,回去便对着大老爷留下的手记哭。“说有个最疼爱自己的二叔,大老爷可以放心。”平儿上前抱住了王熙凤,脸上露着硬生生压住的气愤的神情。“在家庙祈福的时候,我们姑娘还跟二姑娘解释过一回,也许去贾府给琏二爷做正妻、日后帮着姑太太接掌贾府中馈是件能得了尊重的事;“可她选秀被挑中了,便一定要进宫服侍太子,不论是做繁衍子嗣的妃嫔,还是只当个开心果一样的承徽选侍,那都是替王家全家为国尽忠!“奴婢和二姑娘的奴婢一起在外头听着,都觉得自己果然不亏是个奴婢而已,根本就想不到这上头!“可如今,老太太不论如何,哪怕抬出老太爷托梦这样的话来,也一定不许我们姑娘进东宫,那又是什么?“老太太是觉得我们姑娘代表不了王家给陛下和太子尽忠,还是觉得王家在陛下下旨的情形之下,还能选择如何才算在尽忠?!“太子又什么时候说过厌弃我们姑娘了?!“老太太这样颠倒黑白,脏污我们姑娘,于您、于二房、于王家,难道竟还真有什么好处不成!?”平儿越说越气,到了最后,根本连王熙凤的喝止都不顾,扯着嗓子把话摊得更加简单粗暴直白可怕!“大胆!”王老夫人气得睚眦欲裂,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摔,抖着手指向平儿,“来人,把她给我杖毙!杖毙!”“她在太子跟前答对两回,太子已经记住她了!”王熙凤紧紧地抓着平儿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后藏,可发红的眼睛、绝望的眼泪,已经昭示着,她也知道,这一回怕是要保不住这个丫头了!王子腾疲惫地低着头,长叹一声,吩咐道:“平儿以下犯上,拉下去,打二十板子。”顿一顿,又道,“不可剥了她的衣裳。”——外头行杖刑才剥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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