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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长幼,梅承徽比那丫头大三岁。“按孤的喜好,梅承徽琴棋书画都能跟孤谈论一二,那个傻丫头呢?除了挥拳踢腿,她还会什么?孤跟她没话说!”庆海忙陪笑:“果然奴才就是个伺候人的!哪儿想得到这么些?倒是两位承徽,梅承徽泰然自若地照例度日,王承徽也懂规矩知进退得很。“这都是陛下爱护太子,才送了这么知情识趣的两位姑娘来服侍您!”太子没做声。庆海知道只怕自己又说错了话,讪讪的闭上了嘴。“王承徽知道王家老太太已经没了?”太子忽然开口。庆海忙答道:“应该是知道的。王家那管家追到宫门口嚷嚷,还被郭建打了两杆子,骂了一顿,才赶走了。“那会儿王承徽的马车才进宫门,照说应该是都听见了的。”太子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个行事,孤也赞同。“可那毕竟是亲祖母……”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说服不了自己,叹口气,摇摇头,“今儿让她睡个踏实觉。“想来明儿王子腾请守制的折子也就上来了。“你到时候来告诉她一声儿,只当她那时才听说罢。“——毕竟想要把她的性命名节糟蹋个稀烂的祖母,别说她,便是孤,也做不到心无芥蒂。”庆海欠身称是,也忍不住跟着叹息:“也亏得这王承徽机灵,把那贼骗去了方丈那边。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被全京城笑话的,不仅是王家,还会有孤。”太子面无表情,全身却都在散发着寒意,“被一个采花贼戴了绿帽子……“孤做太子五年,便被人死死地盯了五年。“这五年我战战兢兢、夙夜匪懈,从不曾行差踏错半步!“若因这种事被天下人背后说嘴嘲讽,那王家,就一定会灰飞烟灭。”太子单手背在背后,慢慢地往前丽正殿的方向走着,口中清冷淡漠,“王承徽这是救了王家满门。“——可他们家人还都在做梦呢!“蠢货!”庆海看太子怒气上涌,笑着岔开话题:“听说,那天王承徽对太子好奇,还从后窗踩着瓦片偷看来着?那怎么太子传她,她又不肯见呢?”“你听谁说的是她来偷看孤?”太子犀利的眼神一闪。庆海笑道:“还能有谁?郭建呗!”“他那个榆木脑袋,也敢揣测这些?!”太子皱了皱眉,“以后宫里再有传这个话的,一概拿下,打板子!”庆海后悔,又忙答应了。“那不是她。”眼前便是丽正殿,太子慢慢地从后门进去,迈步上了高台,坐到了长案之后,开始处置奏折之前,忽然说了一句:“她的身量,在后窗偷看不用踩瓦片。而且,她身上有功夫,不会跑得那么慢,还能让郭建瞧见她的裙角。“那天去偷看孤的,应该是王家那个八岁的幼女,王子腾的亲女儿。”庆海愕然:“既然如此年幼,正经拜见就是,怎么还偷看?”“哼。家教就是这样鬼祟,有什么可说的。”太子拿起长案上一支墨玉笔,想了想,向庆海道:“库里应该还有前两年徽州进贡来的笔墨,你挑一套清雅的,明儿赏给梅承徽。”庆海登时笑容满面地答应下来,又小声问:“那奴才明儿也就顺便跟太子妃说一声,夜里派了燕喜嬷嬷过去伺候?”太子头也不抬,随意地应了一声:“嗯。”低头立即开始仔细看手里的奏折,里头一行字清清楚楚:“…劾内务府诸皇商欺凌商贾事。”外头,两只乌鸦嘎嘎地叫着,打了起来。太子一皱眉。庆海忙奔去窗口驱赶:“去!去!不要吵!”乌鸦不仅还在叫,还一起朝着庆海冲了过来!庆海吓一跳,忙往后退!可他哪儿有鸟儿飞得快?啪叽!一只乌鸦直接在庆海的头上拉了一坨,然后昂着头嘎嘎叫着飞走了。庆海气得想拔了这只乌鸦的鸟毛!可是又不敢惊扰到太子,便只敢咬牙切齿,却不敢出声。谁知太子却都看在了眼里,拿着笔哈哈大笑,几乎要伏在了长案上!庆海委屈地回头:“殿下!”“哈哈哈,你快走!去沐浴!”太子笑得几乎喘不过来气,“叫守忠过来替你的班儿!”今天皇上派给太子的差事多,太子夜里必要晚睡的。这种情形之下,能陪在身边的才是那个太子爷最心腹、最倚重的!日后才有可能坐得成宫中内侍的第一把交椅——就像戴公公那样!可惜,自己本来有机会,却全被这扁毛畜生搅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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