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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她的胖胖宫女踮着脚往东殿看了几眼,才弯了腰小声道:“哪是自谦?前儿太子妃看她那往生咒时,奴婢清清楚楚瞧见太子妃的眼皮都颤了!“这就是亲爹娘没在身边的苦了……”一语未了,忽然想起自家主子的父母双亡,一把捂住嘴,哭丧着脸跪下认错,“奴婢犯了口舌了……”耿思渺叹口气,让她起来:“罚你中午少吃一碗饭,长长记性。”梅若芹无言地拍拍她。二人默契地不再说话,而是都侧耳倾听孟繁霜深入浅出的讲解。“真好。”耿昭训听着听着便入了神,喃喃道,“我的论语,是爹爹教我读的。那时我才四岁,得爹爹抱在膝头才肯读下去……”梅若芹也略知她家事,轻轻地握了她的手,问道:“你学过琴?也是令尊教的?”“嗯。我爹爹文武双全,若非早早娶了我娘,险些被一位王爷招了做县主仪宾呢!”耿昭训提到父亲便满脸骄傲,“我的琴也是爹爹手把手教的,学了五年多呢!”梅若芹挑眉:“太子妃这样宽宏,想也不会禁了你弹琴。昭训怎么进了宫便丢下了?”耿昭训缩了缩肩膀,嗫嚅半晌,才低声道:“我进宫后便与顾良媛同住。我来的交好东西两殿,上课的上课,闲谈的闲谈,不知不觉便是午时。梅若芹想留耿昭训一起用午膳。耿思渺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这里流连这样久,竟然失礼到径直待到了饭时!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慌慌张张地告辞跑了。梅若芹只觉得她可爱,便忙取了一瓶自家才送来的梅花酱,让她回去调水喝。当天夜里,众人都睡下了,王熙凤便跟乌金和小七小八打听。待听说耿昭训在宜春宫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的时候,王熙凤沉吟片刻,吩咐乌鸦兄弟:“你们看个合适的时机,把她的床弄脏。”乌鸦和鹦鹉都没明白。乌金却懂了,喵了一声。王熙凤弯唇轻笑:“虽然这宫里谁都不可信,一切只能靠自己。但昨儿夏太监上课时,着意说了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道不道的我不懂,可我知道,孤家寡人最容易死,自己人,那是越多越好!!“她若能也站到我和梅氏这一边来,焉知日后不是个大大的助力?”待到了第二日卯正二刻,果然耿思渺抱着琴高高兴兴地来了,与梅若芹一起练习。两个人都曾经用心学过,只是一个当年不在意,一个丢下的年头长了,所以一开始都有些磕绊。两三天后,整个宜秋宫的早上便有了极为悠扬的好琴可以听了。被孟繁霜押着必须要“陶冶情操”的王熙凤也觉得好听,托着腮甚至跟着哼曲儿,有一天听高兴了,还赞叹了几声。这一声赞落在耿思渺耳朵里,简直是天外仙音!她高兴起来,转天便提了一个双层食盒来,打开了,却是两样精致的点心:荷花糕和绿豆饼。梅若芹惊讶。耿思渺红着脸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姐姐上次赠了我梅花酱,我便以此做回礼吧!”说完,咬了咬唇,又把下头一层也打开,是一模一样的两个碟子,“这个,嗯,我想,嗯,送给东殿的王承徽,但是不知道合不合规矩……”梅若芹仔细看她。耿思渺被看得脸红如布,低下头去:“若是不合规矩,那,那这两碟,姐姐便赏人罢……”“料也无妨的。”梅若芹轻轻覆住她一直紧张得发抖的指尖,笑向梅染,“你悄悄送了东殿去,别惊动了不相干的人。”待梅染回来,竟笑吟吟地端了一小盒蜂蜜花生:“安儿说,请良媛和昭训莫要笑话,她们主子年纪小,只爱吃甜的。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又怕不禁放,如今只得这个拿得出手了。”耿思渺顿时惊慌起来:“哎呀!她还得封殿一年,我这么一闹,岂不是强夺了她的零嘴?她以后若馋了可怎么办?”“你这丫头,心思真单纯!”梅若芹哭笑不得,“你都没听出来么?她这是点菜呢!让咱们下回给她送这样的甜食过去!”耿思渺呆住:“啊?”“啊什么?”梅若芹笑道,“你的荷花糕和绿豆饼都做得极好,清香四溢,但却有一丝微苦,很是暗合食材的本性,我极爱的。“可凤妹妹爽直,她爱什么就是什么,才不会管你这做糕点的人藏进去的巧心思!”说着又失笑叹气,“说起来,你这点心可把自己给坑了,还连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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