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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疤脸的脸色已经从惊骇变成了惨白。
他可以不惧三头狼,甚至不惧十头狼,但他怕一群被统一号令、与人协同作战的狼群!
更怕这群疯子一样的山民!
可就此退去,他王疤淹的脸往哪儿搁?
他咬紧牙关,眼中凶光一闪,正欲赌命一搏。
就在这时,北岭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连绵不绝、急促如雨点的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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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哨音与屯中猎户的骨哨截然不同,更加尖利,更具杀伐之气!
哨音未落,三道比黑风体型稍小的黑影,已如三支离弦的箭,从北面山坡上风驰电掣般掠至!
为的,正是狗剩!
他身后的那两头狼,正是他一手驯化出的精英,其凶悍程度,丝毫不亚于铁爪!
三狼压境,与林英的三煞遥相呼应,彻底封死了王疤脸所有侥幸的念头。
他终于胆寒了!
这靠山屯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穷山沟,这里是龙潭虎穴,是狼窝!
“走!快走!”王疤脸魂飞魄散地嘶吼一声,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猛地一抖缰绳,就想调头逃窜。
可他想走,也得问过靠山屯的主人!
一直守在门口的铁爪,在马车调头的瞬间,猛然暴起!
它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高高跃起,没去咬人,却一口死死咬住了那匹惊马的尾巴!
“唏律律……”
马匹吃痛,瞬间疯狂,前蹄高高扬起,出一声凄厉的长嘶,车身剧烈摇晃,竟直接将还没坐稳的王疤脸从车辕上硬生生掀翻了下来,重重摔在雪地里!
其余的壮汉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管老大的死活,驾着另外两辆马车,连滚带爬地向屯外逃去。
摔得七荤八素的王疤脸挣扎着想爬起来,一抬头,却看到黑风正迈着沉稳而优雅的步伐,一步步向他逼近。
它鼻翼翕动,每一次呼吸都喷出浓重的白气,喉咙深处那如闷雷滚动的低吼,仿佛是死神的催命符。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王疤脸的裤管流下,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一团黄色的污渍。
他彻底崩溃了,瘫坐在雪中,双手胡乱地摆着:“别……别放狼!我走!我马上走!我再也不来了!林姑娘饶命啊!”
“哈哈哈哈!”
屯民们见此情景,爆出震天的哄笑声,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和紧张。
林英这才缓步上前,在离王疤脸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看也未看对方的狼狈,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寸许长的竹哨,随手扔进了他怀里。
那竹哨上,用烙铁烫着两个古朴的小字——护林。
“下次想进山,或者想谈生意,吹响它。”林英的声音清冷如初,“否则,就别怪这满山的狼崽子,不懂人情世故。”
说罢,她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吓破胆的恶客,转身望向群山。
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山脊后喷薄而出,万道金光刺破云层,洒满雪白的山野。
而在无人知晓的神秘空间内,寒潭底那株冰莲的第十二片花瓣,正迎着那一声声回荡山野的狼嗥与哨音,悄然舒展开来。
莲心处的光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盛,仿佛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属于靠山屯的新时代,已经随着这一场未见血的震慑,正式降临。
而那两辆载着魂飞魄散的壮汉、颠簸逃窜的马车,正将一个足以震动山外十里八乡的、夹杂着恐惧与夸张的故事,疯狂地带向柳树沟的方向。
这个故事,注定会在王疤脸逃出靠山屯地界的那一刻,便插上翅膀,以比北风更快的度,传遍每一个猎户和山客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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