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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的凉意顺着手腕蔓延,唤醒肌肉记忆。
行动前夜,林英钻进了空间。
寒潭边的石台上摆着改制的猎枪,枪管在潭水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泛着冷冽的蓝光,摸上去滑腻如蛇皮。
她往子弹里填了自制的药粉,曼陀罗与天麻磨成的细末,灰白如霜,吸入即麻。
填装时出细微的“簌簌”声,像毒蛇吐信。
陈默站在她身后,手里攥着浸过桐油的麻绳,绳索粗糙扎手,却能在雪地中无声缠住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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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们有枪……”
“有我在。”林英把枪递给他,声音低哑,“你负责套腿,我负责打头。”
子时的风像把刀,割在脸上生疼。
林英伏在三号桥下的雪堆里,夜视镜把夜色染成幽绿,雪花落在镜片上瞬间融化,留下蜿蜒水痕。
远处传来卡车的轰鸣,震动顺着铁轨传来,脚底棉鞋都能感受到那种低频震颤。
车灯划破雪幕时,她看见车斗里堆着成捆的铜线,三个男人裹着军大衣,怀里抱着土铳,枪口对着夜空,像三尊沉默的雕像。
“动手。”她轻声说,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第一枪打在带头的男人肩窝,药粉顺着伤口渗进去,他闷哼一声,“当啷”土铳掉地,砸起一团雪尘。
陈默的麻绳像条蛇,“刷”地套住第二个男人脚踝,那人踉跄栽倒,脸撞进雪堆,出“噗”的一声闷响。
第三个男人刚举枪,林英的匕已抵住他喉结——
那是她当特警时练的“锁喉式”,刀锋压上皮肤,对方颈动脉跳动清晰可感,只要再往前半寸,就能见血。
账本是在驾驶座底下找到的。
陈默翻开时,纸张脆硬,出“咔咔”声。
起初以为只是普通记账,直到他用火烤内页,水印字迹缓缓浮现:
代号k=张瘸子妻→热病→需粮o斤;
=李二壮娃→出疹子→换铜kg……
最后一页写着:“王副主任,每公斤铜线换三十斤粗粮。”
林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
她想起铜线妹说“高粱米都给工棚里的病号熬粥”时,睫毛上挂的那滴泪,在煤油灯下闪着微光。
归队的路上,老扳道突然冲了出来。
他并未喊叫,而是猛地跪地,枯手死死按住铁轨,震动正从远方传来,不是列车,是脚步,很多人的脚步,正从村口方向包抄过来!
他抓起铁锤狠狠砸向轨道,“当,当当,当当当”,火星四溅,口中无声嘶吼,喉头滚动却不出音。
林英却读懂了他的唇形:“敌在后!避!”
话音未落,远处“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她的耳尖飞过,在雪地上凿出个冰窟窿,溅起的碎冰扎在脸颊,刺痛而冰冷。
林英转身时,看见雪地里冒出数十个黑影,手里的土铳闪着冷光。
她把账本塞进陈默怀里,推得他踉跄两步:“回村,点火为号。”
陈默攥着账本的手在抖:“你……”
“快走!”林英抽出改制猎枪,子弹上膛,“咔”的一声清脆响,在寒夜里格外清晰。
她望着陈默跌跌撞撞跑远的背影,又回头看向逼近的黑影,嘴角扯出个冷笑。
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铁轨的冷硬隔着棉鞋渗进脚底,这铁轨,她守定了。
远处突然亮起一点火光,不是随意燃烧的篝火,而是按照约定点燃的三堆松油布卷,第一团腾起,第二团稍迟,第三团迟迟未现。
情况不对!
只有一人点火!
林英眯起眼,那是靠山屯的方向。
她握紧猎枪,迎向雪地里的枪声,耳边响起老扳道敲铁轨的节奏,一下一下,像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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